唔……这点心好吃!”
在崇贤馆奉命监督两位小郎君抄书的人见来人是公主之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薛绍依然坐在位置上,纹风不动地抄书。
李沄见薛绍不睬她,也不以为意。
她乖巧地坐在薛绍对面的凳子上,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薛绍,笑容可掬地问道:“表兄已经抄过多少遍了啊?”
薛绍头也不抬,语气冷淡,“二十遍。”
李显凑过头来,看了一眼薛绍的字,跟阿妹说:“阿耶让我抄书,抄了这许多遍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字好看多了。你看表弟跟三兄的字,谁写得更好看一些?”
李沄探头看了一眼三兄的字,一本正经的神情:“当然是薛绍表兄的。”
李显:“……”
真要比背书,他比不过表弟,更比不过阿妹。
可要说写字,这些年他写过的字躲过表弟走过的桥,怎么可能写得不比表弟的好看?!
李沄看着三兄的神情,继续笑吟吟地补刀:“真的,我觉得表兄的字比三兄的字好看太多了。”
李显:“…………”
原本还十分可口的点心顿时索然无味。
太扎心了!
李沄双手托着白嫩嫩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像是里面住着星星似的,她跟薛绍说:“今天尚食局做了许多好吃的点心,我特地让秋桐多拿了两份,一份是给三兄的,一份是给表兄的。”
薛绍:“……”
闷头抄书半天,然后蹦出一句:“多谢太平。”
李沄嘻嘻一笑,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表兄抄书咯。”
小公主话说完,就带着一群侍女离开了崇贤馆。等李沄离开之后,一直在闷头抄书的薛绍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李沄离开的方向。
小公主被众多的侍女拥簇着,他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可是即使看不见,他也是能想象出她的模样的。
白嫩嫩的,漂亮又可爱,那双像是黑葡萄般的眼睛,偶尔会流露出几分狡黠。
嘤。
表妹真的超漂亮可爱的!
他刚才就是觉得自己前两天头顶着大红花在表妹面前晃悠太丢脸了,才不好意思抬头看她的。
李沄到了清宁宫去找母亲。
清宁宫的那颗海棠花开得正好,春日的阳光下,那枝头的花瓣随风打着旋落下,那景致美轮美奂。
李沄从小就特别喜欢那颗海棠树,有一天跟母亲在海棠树下玩的时候,跟母亲撒娇说要是在海棠树下有个秋千,那就更好了。结果翌日,李沄到清宁宫的时候,那秋千就已经做好了。
李沄喜特别喜欢母亲让人给她做的秋千,每次去清宁宫的时候,母亲都会陪她荡一会儿秋千。
这天她才到清宁宫,就看到母亲站在海棠树下的秋千旁。
李沄见到母亲,笑着奔过去,“阿娘!”
身后的侍女们哗啦啦地向皇后殿下行礼。
武则天嘴角不由自主扬起,语气有些无奈地看向李沄,“太平又比去年大了一岁,不能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
李沄朝母亲扮了个鬼脸,“为什么不能?我是阿娘和阿耶的公主,谁敢说我的不是?”
武则天弯腰,伸手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啊……”
李沄捂着被母亲点过的地方,眨巴着大眼睛,声音爱娇,“太平怎么了呀?”
武则天笑而不语,伸手牵着李沄的小手,“走吧,阿娘带你去东宫。”
李沄一愣,“去东宫?”
这时候太子阿兄大概是会在东宫里忙正经事儿才对,母亲怎会在这时候带她去东宫。
武则天牵着小公主走出清宁宫,后面跟了两排侍女。
武则天告诉李沄,“你的太子阿兄生病了,我们去看看他。”
李沄“啊”了一声,太子阿兄身体总是不好,很容易生病。就说今年正旦之后吧,就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
对太子阿兄来说,生病就像是家常便饭似的。
李沄忧心地问母亲:“太子阿兄病得严重吗?”
武则天:“没有太严重,就早上起来咳嗽的时候,咳出血来了。”
李沄:“……”
这还不太严重啊?!
由此可见太子阿兄病得严重时,该是怎样的奄奄一息。
武则天低头看了女儿一眼,说:“没事,前些天明大夫说你的太子阿兄今年会有一劫,只要给他定下一门亲事,就能化解了。”
李沄:“…………”
母亲说的明大夫,就是明崇俨。
明崇俨是个长相很英俊的男人,能言善辩,很会装神弄鬼,是个神棍。可他有个能耐,每次父亲头疼的时候,都不知道此神棍用了什么偏方,总是他给父亲用药之后,父亲的头疼总能有所缓解。
因此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对明崇俨都格外宠信。
李沄记得的,历史上这个神棍因为太喜欢装神弄鬼,在太子阿兄死了之后,二兄李贤当太子时,他非要在父母跟前说什么太子不堪重任,英王貌类太宗,相王相最贵,后来晚上出门就被人套了麻包袋杀了。
谁杀的,不知道。
但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