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甄胳膊上的血流不止,她从小就被娇养着长大,还是头次受这种伤,没忍住疼意,眼泪掉了下来。
她上次被李煦咬一口眼泪就不自觉往下掉,现在更是落得厉害。
李煦整张脸都是冷着的,他碰到钟华甄的伤口,她嘶疼一声,他又抱起她大步离开。
钟华甄听到他心跳声都加大了许多,她忍疼摇头道:“你放我下来,我母亲在哪?”
“在外面等你,她刚才被郑坛拦了,知道你消息后就立即过来。”
“你先放我下来!”
“闭嘴。”李煦吼她一声。
钟华甄听得出他在生气,她胳膊实在太疼,疼到头发晕,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怕他察觉到什么,道:“我能走,你扶着我就行。”
李煦深吸口气,忍下脾气道:“算我求你听我一句话行吗?这种时候跑出来你还有理了?以后手断了是不是还得我来伺候你?”
钟华甄忍不住道:“你的手在抖,放我下来!”
他的手半个月前才伤过一次,血淋淋的,哪好得了那么快。
李煦却不再理她,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长公主的马车在门外等候,她听到钟华甄来找她的消息时就惊了惊,连忙在外面等候,看到李煦把受伤的钟华甄抱出来时,脸色猛地一变。
李煦却没往长公主那里走,他没顾钟华甄的说辞,径直抱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长公主反应过来时,李煦的马车已经开始驶离,她心一惊,连忙让人先回去请大夫。
钟华甄坐在马车中,头晕得只能靠在马车壁上,她的长发搭在细肩上,柔弱的身子颤颤发抖,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热意,“母亲在外面,你送我回去,我不看御医。”
李煦从自己马车里翻出一堆用于包扎止血的东西,放到小几之上,坐到钟华甄面前。
他自己爱玩兵器,受伤的事偶有发生,这里经常备着这种药。
李煦一句话都没说,伸手就去扒钟华甄的衣服,径直把钟华甄给惊醒了。
她挡住他的手,“我要见母亲。”
李煦冷声道:“挪开。”
钟华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却也了解他性子,只能慢慢将手放在受伤的手臂下,护住胸口,轻道:“那有剪子,我冷,你别弄我衣服。”
李煦拗不过她,只能拿剪子小心翼翼剪开她胳膊上衣服,钟华甄轻咬唇,不敢看自己的伤口。
血浸湿她的衣服,李煦撕扯掉一部分,发出刺啦一声,她的皮肤很白,手和人一样细软,没有半点多余的肌肉,像姑娘家一样,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伤口没毒,运气好避开了要害,不算深。
钟华甄感受得到李煦动作的轻,但药|粉洒在伤口委实是疼,让她脑子的清醒了三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热意更是从心底慢慢涌上,让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热的。
马车的轱辘轴在转动,微微摇晃的马车中,李煦在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他的语气平缓下来,道:“父皇是怕长公主卷进这次事所以才让她早点回去,郑坛与我早有联系,他没动长公主,让她待着别乱跑,没想到你竟然给栽了。”
钟华甄额上冒出一层发热的薄汗,随口应他一声。李煦撕下纱布,给她一圈圈缠上,钟华甄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只有被他碰触过地方才有些许凉意。
他抬手摸她额头,发现一手的热汗,皱眉问:“疼的吗?怎么会发烧?这伤不严重。”
李煦一连好几个问题出口,钟华甄缓缓摇头,什么都没说,她卷长的睫毛上沾着汗珠,颇有一种弱柳扶风感。
她头偏向马车壁,手护住小腹,双腿微微蜷缩,不想靠李煦太近。
郑邗果然是个下半身思考的人,钟华甄了解自己现在的反应。他大抵也知道她能走,拦她不住,但伤她可以,至少能折磨她一顿。
她从小吃药吃到大,对各种药的反应都不怎么大,但大致猜一下是什么东西,也还是猜得到的。
钟华甄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就不该让李煦抱出来,这次受了伤,长公主一定会派人给她诊脉,瞒不下去了,现在只希望长公主能早点拦下李煦,叫御医不是好事。
她的模样看着很难受,眼角都红了,李煦左看右看都觉得她是在闹小脾气,轻轻把她抱到怀里,将外袍好好披在她肩上。
钟华甄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
她的身形不及他高大,整个人都能被他抱进怀里,他道:“很快就到东宫,没事的。这伤一点都不重,先养段时间,再涂点我以前给你的药膏,连疤都不会留。”
钟华甄听他的胸腔一点点震动,呼吸也在一点点变重。李煦是大火炉体质,身体时时刻刻都是热乎乎,她今天却没觉得热,只感受到一股宜人的凉意。
寒夜凉人,她热得不行,冒出来的汗多,衣服都快湿透了,可她不敢有任何动静。钟华甄额头靠着李煦的肩膀,大口呼吸,李煦眉皱得越发紧,问她:“郑邗对你做了什么?”
钟华甄没忍住,蹭着他的脖颈。李煦身体突然一顿,他低头便看见钟华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她吻他脖颈,小巧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