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
水溶身形挺拔的站在轩窗前,清秀的眉宇下,锐利的双目看着庭院中那迎风摇曳的柳枝,目光出神。
如今的朝堂上看似平静,实则是波云诡谲,最为关键的便是夺嫡之争。
永康帝提拔六皇子安王,虽是想维持三足鼎立的形势,稳定局势,然而他却忽略了人性,三人间的明争暗斗,俨然已经是有些压不下去。
夺嫡不仅仅只是皇家的争斗,更是派系的争斗,想要置身事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龙之功对于渐显颓败的勋贵们而言无疑是诱惑,挺而走险的人不知凡几。
据水溶所知,那南安郡王便与乐王交往,就是北静王府旗下的勋贵都有不少参与进去,武勋一脉,已然分崩瓦解。
当然,水溶也暗下里受到过几人的示好,只是他不予理会,安然的在后宅中游玩赏花。
只是按照这个趋势,引而待发,估摸着怕是要出大事。
晴雯起得身来,那张雪腻的脸蛋儿上现着两抹玫红晕团,弯弯的秀眉之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盈盈似水,嫣红的唇瓣泛着点点晶莹。
水溶神情畅然,似是将先前的郁结宣泄而出,接过晴雯手中的帕子,笑着说道:“你看看你,怎得这么不小心。”
晴雯玉颜中现着一抹嗔怒,啐道:“王爷这话说的轻巧,还不是您连声招呼也不打,怎能怪到奴婢头上来。”
水溶轻笑一声,也不在意晴雯的语气,反而是打趣道:“是你这丫头愚笨,没点察言观色的机灵劲,璎珞、香菱可比你有眼力劲的多。”
晴雯闻言,玉容酡红,那两弯秀丽的眼睫微微立了起来,羞恼道:“这能怪奴婢,她们吃着精粮,奴婢就是残羹剩菜,我和她们比什么。”
对于王爷话中的意思,晴雯自然明白,说她没香菱有眼力劲就算了,凭什么说璎珞比她强,说起来还不是王爷偏心,给她吃小灶。
瞧着晴雯那立起来的桃花眼,宛若炸毛的猫儿一般,不禁让水溶发笑,安抚道:“行了,收拾收拾,别闹了。”
闻得此言,晴雯玉容一顿,撇了撇嘴,嘟囔着王爷总是这般和稀泥。
“王爷。”
正此时,璎珞走了进来,瞧见晴雯那小蹄子的作为,柳眉微微一挑,轻哼了一声后,禀道:“王爷,太妃那儿来人了,说是王爷若无事,便去向太妃请安。”
“哦”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清秀的眉宇下,目光闪烁。
莞儿仗着身份可是傲娇的很,平常只要自己不主动去请安,她也就绝然不会多说,这会让怎么主动遣人让他去请安?
莫不是想他了吧!
说起来,这段时日以来,水溶在后宅如鱼得水,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莞儿了,他是得意了,可是独居深闺的莞儿可就毫无办法,苦熬度日,其中的滋味难以言说。
晴雯蹙了蹙眉,抬起螓首看向少年,柳叶细眉下的桃花眼眨了眨,眉眼间带着一抹狐疑之色。
王爷听见太妃的名头,怎得还悸动起来。
不对,那可是太妃,王爷怎么可能和太妃有什么干系。
压下心中“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晴雯细心的系着腰带,也不理那带着讥讽神色的璎珞,轻声道:“太妃相请,王爷还是早些过去,免得太妃着急了。”
水溶点了点头,似是若有所指道:“嗯,你说的也是,本王这就过去。”
说罢,水溶便抬步朝屋外走去。
待水溶离开,璎珞素手环胸,柳叶细眉微微挑了挑,一脸的不屑道:“哟,小浪蹄子,瞧瞧你那样,也不嫌丢人。”
晴雯闻言美眸一顿,安然若素的提着绣帕擦了擦嘴,阴阳怪气道:“我这样子怎么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某人,哎呦,那小浪蹄子的模样,我还学不来。”
“你”
璎珞瞧着晴雯那惟妙惟肖的神态,羞恼的玉容涨红,身前起伏不定,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就像吃人。
说起来,这两人可没少一起伺候,互知根底的,要是掐起来,揭开了对方的老底,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落不得好。
璎珞显然也知晓这点,冷哼了一声,扭身离开,只是临了还是放了一句狠话,道:“小浪蹄子,你等着瞧,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晴雯不以为意,冷言挤兑道:“谁怕谁,下回我还压你一头。”
璎珞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那张俏丽的脸蛋儿上,涨得彤彤似火,回眸瞪了一眼晴雯,娇喝道:“走着瞧。”
还想压她一头,做梦,轮也轮到自己了。
晴雯扬着螓首,傲娇的轻哼一声,也不搭理,抬步朝着隔间的软塌走去,悠然的躺了上去,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事情都做完了,正好小憩一会。
另一头,水溶沿着游廊走道而言,来到宁安堂,得知北静太妃在暖阁里,便径直而入,朝暖阁而去。
掀帘而入,绕过一架屏风,水溶抬眸而望,便见那锦绣铺就的软塌上,北静太妃一袭杏黄华裙,高高挽起的云髻上,斜插珠钗,玉颜皙白如雪,明艳动人。
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水溶移步近前,道:“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