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认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承想北静王府不肯以正妃之位相待,只许一个侧妃的名头,
在甄家,亦或者说是大部分人来看,当时水溶的身份略显尴尬,过继给了北静王府之后地位大跌,不被永康帝打压就已然是烧高香,以他们甄家的地位足以匹配,故而站在甄家的角度相当于是一个羞辱,为了甄家的体面,所以才并未答应。
现下水溶深受永康帝器重,甚至于得永康帝亲口赞誉,闲散王爷与掌权王爷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说呢,现下的甄家有些后悔,可又无可奈何,若是早知如此,即便画儿是侧妃也未尝不可。
抿了抿唇,甄应嘉叹气道:“想来是没这个缘分,不过画儿现下是宁国公府的嫡孙媳妇,倒也不差。”
侧妃虽然有玉牒,但在后宅一亩三分地里始终比不上主母,姻亲的效果大大折损。
甄体仁抬眸看了一眼甄应嘉,轻轻点了点头,宁国公府的嫡孙媳,这身份已然不低,先前他也就是一番感慨而已。
正此时,管家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双手捧着一份帖子,道:“老爷,这是金陵府尹遣人递来的拜帖,说是钦差大人请甄家明日于漪兰苑苑赴宴。”
甄应嘉接过拜帖翻阅起来,看着拜帖的内容蹙眉道:“拜帖确是言及是王爷相邀,只是先前王爷怎么并未提及,反而是下了帖。”
下帖这就是正式的相邀,代表的不是个人。
管家见状恭声的补充道:“老爷,听说金陵府尹给贾家、王家等豪族都下了贴。”
甄体仁闻言恍然,笑了笑,道:“王爷不是奉旨筹款,想来是为了筹款事宜。”
水溶下金陵的事情,金陵豪族们早已然得到消息,私下多有商谈,大抵都是认为水溶的目的是为了赈灾筹款。
甄应嘉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同这个说法。
沉吟少许,甄应嘉轻声道:“扬州盐商捐输了五十万两,贾雨村在金陵也筹集到了五十万两,剩下的除却其他府县,最多不过相差几十万两,若是王爷有所求,咱们或可借此交好。”
甄家渐显颓势,老太妃又年事已高,怕是庇护不了甄家太久,这时候就有必要选择强势的政治盟友,而声势高昂的北静王府显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先前错是错过了,但尚能补足,尤其北静王府现下是贾家的女婿,甄家与贾家又一向交好,牵扯起来,还是有干系的。
甄体仁闻言蹙了蹙眉,心下涌上一股不满,金陵筹集的五十万两当中,其下便有甄家的商户,本就已经有所捐输,现下还要填这个坑,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他也明白甄应嘉的话语,倒也没有反驳,心中计较片刻,颔首道:“捐输倒是可以捐输,只是咱们也不能凭白捐输,王爷起码也要给咱们一些便利,也好让咱们回些本钱。”
捐输可以,但是逮着一个人薅,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甄应嘉凝眸看向满含笑意的甄体仁,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询问道:“大哥这是想要什么便利?”
甄体仁“呵呵”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和宁国公府来过书信,打算合伙在灾区售卖粮食,希望王爷能给予些便利。”
甄应嘉闻言心下一怔,看向甄体仁的目光透着错愕的神色,原本甄家与贾家便来往过甚,再加上与宁国公府结为姻亲,联系愈发紧密。
只是没想到自家大哥不声不响的与宁国公府做起生意来,想来是借用了宁国公府的门路打通了渠道。
沉吟几许,甄应嘉说道:“大哥,粮食的事情你也收敛些,切莫闹出事情来。”
对于甄体仁的行为,甄应嘉有些看不过去,毕竟金陵眼下的粮价都已经到了一百四十文的天价,灾区方面就更别说了,怕是米如金贵,吃不起粮食的百姓恐会走而挺险,闹出大事来。
甄体仁不以为意道:“吃得起就吃,吃不起的能怪谁,无非就是一些贱民,值当些什么。”
话罢,甄体仁见甄应嘉还要说些什么,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心里有数,此事你别管了,我私下里做便是。”
甄应嘉瞧着甄体仁坚决的态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晓自家大哥的脾性,决定了的事情也难有所改变。
罢了,罢了,等明日会见了王爷在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