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垂眉低首的探春身上,心中了然,想来这是探春起了歪心思,撺掇起北静太妃来压她了。
湘云见此情形,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儿滴溜的转了起来,转而暗淡下来,其实她也很想去的,只是她自个明白,探春有知冷暖的缘由,她有个劳什子的缘由,总不能让干妹子去知冷暖吧。
她倒是想.呸,想什么呢。
元春见水溶默然不语,星眸微转,轻声附和道:“王爷,母亲也是担心你,要不就带着三丫头。”
不光北静太妃担心,元春自个也担心,况且王爷身边若是没个人看着,等班师回京的时候,带着什么医女、哑女的,到时哭的地方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王爷要侍妾没问题,但绝对不能是不干不净的,伤着王爷贵体不说,染上了异味,吃着也不爽利。
默然片刻,水溶轻声道:“母亲,孩儿行军打仗呢,岂能带着女眷,这不是让人笑话。”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去游玩,怎好带着女眷。
探春闻言心下暗淡,没想到姐夫还是不愿意带着她,枉她一番苦心,还在姐夫身上落下个不好的印象,真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北静太妃可不是好相与的,只见北静太妃横眉冷眼,冷哼道:“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你若是真的行军打仗,我一句话也不多说,但这无非就是带兵剿匪,又不是要你冲锋陷阵,值当什么事。”
说着,北静太妃似是想到什么,柳眉立了起来,清澈的明眸凝视的少年,喝斥道:“你这猴儿莫非还想着冲锋陷阵,我告诉你,三丫头就是我派去看着你的,今儿个你是不带也得带,如若不然,别进北静王府的大门。”
恼怒的北静太妃觉着心儿堵的慌,狠话发完,还伸手捏着少年的软肉,狠狠地发泄起来,以示警告。
水溶轻呼一声,眉宇微蹙,看向丽人的眼神充斥着无奈,果真就是继母,下起手来一点也不留情,还不让他进王府,是不是忘了北静王府是谁当家做主?
夫纲不振嗯哼是阴盛阳衰。
不过见北静太妃明眸渐显雾气,水溶顿时心软了下来,他知道北静太妃无非就是关心于他,这么纯粹且炽伟大的母爱,水溶又能说什么,只好无奈应道:“孩儿听母亲的。”
正如北静太妃所言,无非就是带兵剿匪而已,拖延些路程
北静太妃闻言,娇媚的玉容绽放出璀璨的笑意,恍若牡丹花开,偏眸看着探春道:“三丫头,听清楚了,好生看紧王爷,他若是不爱惜自个,回来便揭了他的皮。”
得到应诺的探春满面春光,笑着应了下来。
一番插曲过罢,北静太妃便又与元春几人抹起骨牌,水溶在旁陪同,堂内莺声笑语复起,好不热闹。
战局正酣之际,水溶寻了个由头离去,正漫步在抄手游廊上,探春便追了过来,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的看着少年,小心道:“姐夫,你不会怪我吧。”
今儿个她是借力打力,有些逼迫的意味,故而探春心里也没有底气。
水溶瞧着探春小心翼翼的模样,轻叹一声,伸手摸着少女的螓首,宠溺道:“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知道探春向往外间的广阔,如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故而让水溶有些犹豫,此番北静太妃下令,水溶也就顺坡下驴了。
但此事可一不可再二,才干精明的探春让他欣赏,但没想到这份精明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探春闻言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姐夫不会因此怪她,故而才会下次决心,应道:“姐夫,我知道了。”
水溶不再多言,温声道:“好了,去准备准备吧,我会安排一俩马车随行,出门在外,你多带些厚实的裙裳,仔细别冷着。”
探春闻言心下甜蜜,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时候的探春才有少女的气息,青春可爱。
凤仪庭。
元春端坐于妆柩前,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透过轩窗,看了一眼外间天色,彼时,已是月上柳梢,夜色朦胧,眉眼间透着几许幽怨之色。
蓬门迎客,然而贵客始终未至,难免让丽人芳心黯然,不由的让丽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
正惆怅之际,外间婆子忽然禀道:“王爷来了。”
元春闻言,芳心欢喜,恍若星辰的明眸眼波流转的看向屋外,待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眉眼开笑,旋即似是想起什么,轻哼一声,转而便又扭过螓首。
早就答应好的,这人居然还吊着她,真是让人着恼。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缓步近前,自后环腰拥住丽人,只觉一股馥郁幽香在鼻翼间浮动,温声道:“为夫来晚了,让娘子久候了。”
他原是想着早些来的,只是要养精蓄锐,故而用完晚膳便打算小憩片刻,许是昨儿个转了四场,有些操劳,这一歇息便忘了时辰。
元春闻言,心儿一下便酥软下来,腻声道:“夫君日理万机,妾身这儿不打紧的。”
昨儿个先是去了可卿妹妹那儿,然而又是三丫头,而且宝妹妹也在那儿,想来是左右拥抱,好不快乐,此刻不知还能不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