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庄不到百人,邻里之间,全都是互相熟悉的人。
平日里,大家都是院门大敞,邻里间自由走动出入,就像是个大家庭一样,互相照应。
直到有一天,突然开始变了。
先是纪明夏家中出了车祸,父母双亡,只留下纪奶奶和纪明夏这一老一少。
紧接着,两位八旬夫妻,没有熬过那个冬天,双双在睡梦中死去。
好不容易开春了,又有一家三口,两个人检查出癌症。
不大的村子,连续出了这么多事,整个村落都陷入悲伤中,所有人都被死亡与疾病的阴霾笼罩。
万幸的是,那得了癌症的母子,很快传来喜讯。
这对母子看着瘦弱,身体竟然意外地强壮,几次化疗后,癌细胞没有扩散,母子一同恢复健康,回到蕉叶村继续生活。
为了庆祝这两人从鬼门关走一趟出来,整个蕉叶村陷入狂欢中,想要借着这件喜事,冲掉往日的晦气。
那时所有人都带着美好的期盼,迎接新一天的到来,谁也没有想到,蕉叶村的噩梦,从那天起,正式开始。
村子举办活动,一是恭喜癌症母子重获健康,二是预祝蕉叶村的父老乡亲越来越好,当天一直庆祝到晚上,散场后,所有人轻松地离开广场,各自回到家中。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发现了两具尸体。
“法医检查后,说是两个中年人,喝醉了酒,把自己给烧死了。”纪奶奶道。
“烧死?”纪明夏惊讶道,“烧死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动静吗?”
“没有,全村的人,都没听到声音。”纪奶奶道,“两天后,又有人报案,他家有从越南来的亲戚,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莫名失踪了,警察立刻开始找人,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
死了两个不知名的男人,失踪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这事情可比之前的车祸癌症,要严重多了。
整个蕉叶村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中。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蕉叶村里,开始闹鬼了。
最先被鬼敲门的,是程阿姨家。
每到深夜,就有人敲响她家的门,可是当她下楼开门后,却不见门外有人。
一开始,程阿姨以为是村子里的小孩恶作剧,直到有一天,程阿姨点亮屋子里的灯,假装人在家休息,她本人实则蹲在门外的草丛中,暗中观察,看看到底是谁每天骚扰他们。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四周却毫无人影走动的痕迹。
程阿姨逐渐失去了耐心,盯着自家的院门发呆起来。
就在这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程阿姨立即打起精神,仔细盯着她家的大门,想看看是谁在那儿。
然而大门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叩叩叩”的敲门声却不绝于耳……
“按照老一辈的说法,鬼敲门后,给鬼开门,就是允许它进家门……基本每户人都被它敲过门,为它开过门,大家都吓坏了,自那之后,所有人都把门关紧,听到敲门声或者按铃声,也不会随便打开。”纪奶奶道。
纪明夏听完后,总算明白,整个蕉叶村,为什么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冷冷清清,所有人院门紧闭,原来竟然闹了这么久的鬼。
虽然纪奶奶的话,为纪明夏解了不少疑惑,但与此同时,又有更多的疑问冒出来。
鬼敲门后,给它开门,便代表允许它进入家中。
那如果不开门呢?
鬼影会自行离去吗?
纪明夏脑海中闪过门外鬼影的模样,纪明夏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如果这么轻松就将鬼影挡在门外,它为什么还持续不断地停留在蕉叶村,夜夜骚扰这里的居民?
想到被阴气笼罩的蕉叶村,想到沧桑的陈阿姨,想到白发苍苍的纪奶奶,甚至还想到了,纪家之中,不论怎么打扫,也除不干净,总是无处不在的尘土与阴霾……
纪明夏沉默地思索着,片刻后,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好像,太安静了点。
纪奶奶说完后,就停下了,纪明夏满脑子疑问,顾着思索,便也没说话。
不知不觉中,纪奶奶盘佛珠的声音已经停下,四周一片寂静。
手电筒不明亮的光,照着天花板,除了屋顶之外,纪明夏的周身,被黑暗包围。
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纪明夏忍不住,朝四周看去。
谁躲在黑暗中?
谁在看他?
纪明夏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影,他慢慢收回视线。
就当他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纪明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朝纪奶奶的方向看去。
一双怨毒的眼睛,一下子映入纪明夏的眼帘。
纪奶奶坐在纪明夏的身旁,因为倚靠着沙发盘佛珠的缘故,斜侧着身躯,背对着纪明夏。
然而此刻,在纪奶奶的后脑勺位置,却多了一双眼睛。
仔细一看,那眼睛其实是嵌在一颗半透明的头颅之中,挂在纪奶奶的肩膀上,贴着纪奶奶的头部。
它有眼睛,有鼻子,甚至连嘴唇都有,但组合在一起,却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