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守己些,别被发现了,他想要什么尽管给就是。”
“遵命,”傅鼐垂首领命。
四阿哥点了点头,挥手让众人退下,独自一人看着窗外,手里半卷尉缭子,在桌边轻轻敲出节奏。
东小院
苏伟将李嬷嬷引到偏厅,亲自倒了杯茶奉上。
李嬷嬷笑着接过,“你别忙了,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不讲究这些。你外边不着急的话,我这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嬷嬷请说,”苏伟束手站在一边。
李嬷嬷放下茶碗,语态清和,“北巡当天,李格格的事儿你当是知道的,这衣服不合规矩的理由未免太过偏颇了。”
苏伟抿抿嘴唇,耸拉下脑袋,没有答话。
李嬷嬷看了苏伟两眼,泰然道,“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四阿哥贵为皇子,没必要在自己府里还时时地瞻前顾后。只不过,嬷嬷我总觉得,四阿哥这次做事的风格太过突兀了。”
李嬷嬷的话音很低,看向苏伟的眼神却很尖锐,苏伟抬头看了李嬷嬷一眼,下意识地想垂头避开,却在将将的时刻忍住了,赧然一笑道,“主子近几年卷在朝堂之事中,虽然一直保持低调,但还是时时地站在风口浪尖上。这次北巡,只有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带了侍妾,往下的都没带,主子不想惹人注目,遂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想到来去匆匆的倒是让李格格受了委屈。”
李嬷嬷一路盯着苏伟说完话,微微一笑,“原是如此,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有什么委屈好受的。这天不早了,四阿哥也没回来,我就不等了。衣服就放这儿,你晚上让四阿哥试一试,哪里不合适了明天来告诉我。”
“是,”苏伟点头,接过衣服放到桌上,将李嬷嬷一路送到门口。
临出门前,李嬷嬷转身看了苏伟一眼,“不错,好歹是六品的太监了。”
苏伟眨眨眼睛,干干一笑,目送着李嬷嬷离开,缓口气间,才觉出背后湿了一片。
“苏公公,”王钦幽灵一样地出现在苏伟身后,吓了苏伟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苏伟瞪大了眼睛,出了一头的白毛汗。
王钦一脸莫名其妙,拿着账本在苏伟眼前晃了晃,“我在等你对账啊,李嬷嬷来之前我就在这儿了。”
“哦,对哦,”苏伟抹抹额头,“我给忘了,净顾着跟李嬷嬷说话了。”
王钦笑了笑,把账本递给苏伟,“那李嬷嬷很吓人,从前在承乾宫时就是硬茬子,跟她说话得打一百二十万分的小心。”
“是吗,你也怕她?”苏伟略略地想想以前的日子,“我怎么觉得那时候你最吓人呢?”
王钦白了脸,瞥了苏伟一眼,“当初先皇后下令撤了四阿哥身边所有的乳母,你当这李嬷嬷为什么就留了下来?因为满皇宫里就她敢不顾皇贵妃的旨意,私自跑去求太后,回来对上贵妃娘娘腿都不软一下,硬是撑到了四阿哥迁宫。顺治爷在位时,李嬷嬷就入宫了,伺候了多少代主子,她看人,那真是一看一个准儿。”
“是吗,”苏伟僵笑着翻开账本,脑中一片轰轰然。
四阿哥回到东小院时已经入夜,苏公公正在屋子里狂躁地四处乱转。
“你又怎么啦?”四阿哥坐到榻子上,蹬了靴子往后一靠,“爷本来就头疼,被你这么一转,更疼了。”
“我觉得我失败透了,”苏伟拽着帽绳,一脸沮丧,将白天的事儿跟四阿哥一一说了,“李嬷嬷肯定是看出来了,王钦就说她看人可准了。”
四阿哥蹙着眉头凝思,苏伟小步地凑过去,完了,四阿哥也开始犯愁了,自己又闯祸了。
“恩,”四阿哥突然一点头,“这个理由好,老八他们真的都没带侍妾吗?爷没注意啊。不过也没关系,搪塞一下福晋她们还是可以的,这下省得费脑筋了。”
苏伟呆了半晌,“谁跟你说这个啊?李嬷嬷知道了怎么办啊?”
“欸,”四阿哥横过身子躺在榻子上,“嬷嬷知道了怕什么,她老人家是一心为我着想的。像是这回的事儿,嬷嬷肯定背后帮我周旋了,要不凭福晋的性子肯定一早就派人来找我了。再说爷觉得你对付的不错啊,嬷嬷在宫中呆了四十多年都没诈出你的话,说明咱们苏公公还是很有城府的,嬷嬷走的时候不是还夸你了吗?”
“是吗,”苏伟眨眨眼睛,那是夸吗?“可,李格格那儿,都是我冲动了……”
“好啦,”四阿哥伸手把苏伟搂进怀里,“你的这颗小心眼只要装着爷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惦记。”
苏伟扁扁嘴,趁四阿哥走神的功夫,在人脸上狠狠啄了一口,下榻就跑。
门口,张起麟看看手中的食盒,又看看微微震动的房门,决定晚两个时辰再来。
七月正当盛夏,皇上回宫没几天,便迁到了畅春园避暑。四阿哥到福晋院里看望福晋,福晋倒没有再提子嗣之事,只不过还是或多或少地提到了李氏的委屈。
西配院
四阿哥到李格格院子时,屋里盛着两盘通红的石榴。
李氏穿了一件湘妃色石榴绕雀纹袄裙向四阿哥款款一拜,“妾身给贝勒爷请安。”
“起来,”四阿哥坐到榻子上,“爷让他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