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在下家中并不大,做生意的人家,平日里还有客人进出,恐怕扰了贵人清静。”
苏栩栩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唇角不由得噙上一抹冷笑,说出的话依旧有礼有节:“那倒也无妨,我并非那般娇气之人。”
容凌还想要拒绝,苏栩栩却突然打开面前桌上的一个檀木箱子,金灿灿的黄金将车厢内照亮:“只是在下身份特殊,不宜泄露行踪,望林大夫体谅。”
多得数不清的金子,换做旁人来,若说不心动,那定然是假的。
可惜银钱再多,对容凌而言并无益处,但倘若她要是拒绝了,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反正苏栩栩都来了,若她当真是冲着自己而来,容凌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开。
这般一思量,容凌反倒冷静下来:“好,若贵人不嫌弃,我这就回去安排。”
“嗯。”苏栩栩指尖轻轻在桌案上敲了敲,“那就劳烦林大夫了。”
二人商议妥当,苏栩栩一声吩咐下去,外头的车夫便挥鞭调头朝容凌府宅的方向而去。
马车冷不丁动起来,还未站稳的身形晃了晃,直直朝苏栩栩的方向跌过去——
对方伸手扶住她,温热的掌心握住容凌的纤纤皓腕。
一瞬间,容凌的思绪被拉扯回三年前,阴冷不见天日的未央宫中,苏栩栩也是这般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腕,纠缠着她不肯停止。
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陡然被唤醒,容凌浑身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将苏栩栩的手挣开之时,她却已经主动松开五指,将容凌扶稳:“林大夫当心些,莫要磕碰着了。”
言辞举止间,还有几分淡薄,是苏栩栩贯来对待旁人时的疏离。
容凌原本已经吊起来的一颗心,这才重归原位,低低道了声谢坐到马车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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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林府,在门前停下来。
容凌先下了马车,守门的小厮一见着她,满脸殷切地打招呼:“夫人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在丫鬟搀扶着下马车的苏栩栩身形顿住,神色阴晴不定地看向他:“夫人?”
她面色沉得如同山雨欲来时的乌云般,还带着嗜血的冷意,叫那小厮不禁心头发颤:“是……只是近日老爷不在府上……”
苏栩栩死死捏紧五指,等容凌疑惑地回转身时,面上强行挤出一丝柔和,将心头的戾气压下去:“在下不过是有些诧异,没想到林大夫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嫁人了。”
为了不让苏栩栩起疑心,容凌索性顺着糊弄下去,她点点头:“没错,在下已成亲多年,只是相公是个商人,常年不在府上。”
苏栩栩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从巫祝发现容凌的踪迹开始,苏栩栩就马不停蹄地朝扬州赶来,甚至没有工夫打探她的情况。
只是到达本地后,看见容凌竟然开了医馆,才想出这一招。
她情愿容凌是故意说这话来欺骗自己,然而进入府中,迎面的丫鬟老婆子皆是称她为夫人,叫苏栩栩的一颗心彻底沉下去。
容凌同样也用余光观察着苏栩栩的反应。
只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久居高位的人习惯了喜怒不于形色,容凌并未看出什么不对来。
她在前头亲自带路,将苏栩栩安排在西北角的厢房住下,与自己的东厢房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就连膳食也是由下人分开送到房间里,二人用不着见面。
是夜,容凌关紧房门,写出一封信。
幸好眼下荣青杉正在外购进货物,倘若她在此处,只怕是更会让苏栩栩生出疑心。
容凌在信上叮嘱荣青杉先不要回扬州城,等苏栩栩走后,自己再会另行知会。
写完这封信,她将其卷起来放入竹筒中,挂到信鸽的爪子上。
随后容凌推开窗,将其往空中一放,鸽子铺展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容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躺到自己的床上。
她浑然不知,此刻林府外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被暗卫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信鸽。
那只鸽子飞出没多久,便被弓.弩打下来。
一盏茶的工夫后,信纸传到苏栩栩手上。
坐在油灯旁,苏栩栩将信纸展开,上面容凌略微有些草率的字迹映入眼帘。
“苏栩栩突至扬州,危,勿归。”
言简意赅,看来她口中的那位相公也应该是位熟人。
苏栩栩甚至用不着思考,也能轻而易举猜出对方是谁。
摇晃的灯火下她神色晦暗不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名字:“荣,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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