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上山,开砖窑。
砖块填/满整个窑洞的场景,再次将胡落北给震撼。
他突然一拍脑袋,兴高采烈地问:“这个,这个是不是就是秘方?不管出多少钱,人家都不会卖的那种?我爹说他要是有这种秘方,能做到三品大员呢。”
沈青青有些骄傲:“这种秘方,我手里还多得很。”
胡落北懂了:“难怪你们要把整个村子都围起来,这并不是单纯的费钱费力,而是要把流民们圈在一起,防止外头的人进来打探秘方,对不对?”
“除此之外,还能够防止新的流民进入。”沈青青解释道。
胡落北不明白了:“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多来一个人,不就能多赚出一份钱吗?”
那么,人是多多益善才好啊!
沈青青指着山脚下:“看到没有,新来的流民都是不知底细的,万一他们是土匪,或者很残暴,那就会伤害咱们村子里的人。”
木匠、绣娘……这些专业的人才,如果损失的话,不仅会打击大家的信任,还会影响赚钱能力。
信任这两个字,虽然看起来很没用,但现在流民们互帮互助,愿意把自己学到的技能教给别人,创造出的隐形价值
是很高的。
如果信任缺失的话,他们一旦有了钱,就会想搬走,也不会把自己的赚钱本事教给别人。
而且,人群聚集在一起,大家都知根知底,就不会随意地发生暴力事件。
每一次暴力事件,都会破财且损失劳动力。
胡落北听得似懂非懂:“噢,那这么说来是不是要给流民们做户籍?”
这个问题还没有被回答,他看着天边的云彩,却发出了坏笑。
“你笑什么?”沈青青疑惑。
胡落北得意地道:“你不是神仙吗?难道看不出,马上就会下雨?”
下雨了,砖瓦生意可就干不了,因为根本就开不了火。
沈青青一怔,和崔皓四目相对,都有些狐疑。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瞧见好些户流民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晾晒,那都是他们刚买的衣服或者被子,都无比珍惜地用木头搭好了架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因为有了刚刚胡落北的话,她好奇地走过去询问。
正在晾衣服的妇人随口回答:“智叟说,马上就会有持续很久的大暴雨,所以让我们赶紧准备好,粮食都要放在高台上,家里要买好米面和菜,柴也要放好,屋顶得补齐呢!”
沈青青有点吃惊:“持续很久的大暴雨?”
崔皓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智叟?什么来历?”
那个妇人晾完衣服一转头,发现居然是他们俩,赶紧毕恭毕敬地说道:“见过仙姑,见过柳秀才。”
“哎,还有我呢,我是胡少爷。”胡落北赶紧说道。
妇人脸上有点疑惑,但还是十分顺从的说道:“见过胡少爷。”
胡落北满意了。
他的身份可不能丢。
迎着沈青青等人的问题,妇人略有紧张:“智叟是我们村子里头的老人,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是跟着我们一起逃难来的,一路上正是因为有他的指引,所以我们才避开了很多次危险。”
世上还有这种神人?
几人面面相觑,沈青青问:“那,这位智叟在哪里呢?我们能去拜访吗?”
村子里头要出大暴雨,这可不是小事情。
不仅砖瓦窑停工,去镇上卖菜的事情也可能会耽搁。
地里的菜苗都可能会被淋死呢。
妇人把木桶提回家之后,就带着几人来到了靠近中心的一间小木屋。
这木屋明显就是刚刚建好的,是在一处小山坡上,最为特别的是底部用砖块水泥垒起了一层防水台。
台
前还有一条水沟,环绕着这个房屋。
“看来,这位智叟已经做好了防水的打算。”崔皓一眼就看出来,这水沟不就是排水渠吗?
妇人敲敲门,轻声细语的问道:“在吗?阿周叔。”
“进来吧。”
妇人轻车熟路地打开门,只见里头的床榻上坐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在这个人人都是破棉絮破被子的时候,他的屋子里头却相对整洁,盖着新被。
可见,这个老人确实很受人尊重。
胡落北探过头,笑道:“这个智叟如此聪明,怎么没有腿啊?是连自己的腿也保不住吗?”
妇人面色微变。
崔皓拍了胡落北一下,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
智叟没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深陷的眼眶看起来有些骇人。
妇人语气有些不好:“智叟原本身体健康,是在逃荒的路上被歹人趁老捉住,我们把他救回来的时候,那两条腿已经没了……”
胡落北一惊:“我们这里的逃荒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妇人幽幽道:“我们是从河谷县来的。”
“河谷?”胡落北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可能吧?听我爹说,那里确实发生了易子而食的事情,可那里是
江省,我们这是云省啊!”
“河谷县和本县之间有一条绵长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