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无奈拱手:“老爷明鉴,我昨日就已经说过,这腻子是新研制出来的,容易产生失误,变色就是其中一个失误。”
“好啊,在祝家就不失误,到我家就失误了?”马老爷冷笑连连,“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小妾挑拨道:“老爷,我可听说他们也在给梁家刷墙,没准给梁家刷的是白墙,却专门给我们家刷黄墙,肯定是嫉妒我们家大少爷功课比梁少爷好,所以梁家才故意用的这种奸计。”
崔皓连忙道:“真不是这样的,老爷,要不这样吧,我先去看看腻子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再给您重刷一遍。”
“等等,”小妾傲慢地说道,“刚才老爷和我气冲冲前去,被你们的腻子弄脏了鞋尖,你们若是诚心认错,就把这鞋尖舔干净了再去。”
马管事眉头微微一皱:“这,柳秀才好歹是……”
“柳秀才不行,那就沈掌柜吧。”小妾直接道,“若你们不是故意的,就快点舔干净,若你们是故意的,那这生意恐怕也没有必要做了!”
屈/辱。
万分的屈/辱。
沈青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是在报复?给我们套麻袋不成,就
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小妾轻哼:“休得顾左右而言他,赶紧舔!”
崔皓刚要开口,马老爷却施施然坐回椅子上:“哎,女人家的事情,我们男人也就不掺和了。”
居高临下的目光,让人倍感煎熬。
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仿佛无限拉长,两人的脸上都感觉火/辣辣的,再一次直观地面对强权的羞辱。
这时,外头忽有人来报:“老爷,县令大人来了!”
“县令大人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马老爷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痕。
不等他反应过来,胡县令就穿着官服,乐呵呵的出现了:“老马,你外头这墙可真好看啊。”
马老爷微笑,正准备客气,胡县令却话锋一转,十分惊喜地说道:“沈仙姑,你怎么也在此处?”
仙姑?
马老爷和小妾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胡县令的意思。
胡县令笑道:“老马,你有所不知,这沈仙姑可是差点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才破例让她带着流民们做生意,你也照顾她的生意,真是让人十分欣慰呀。”
他看向沈青青,亲切的问道:“仙姑,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呀?”
马老爷的脸有些僵。
沈青青看着马
家人紧张忐忑的表情,轻轻的笑了笑:“没什么。”
胡县令哈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和老马的关系很好,日后他若是有生意,肯定多多关照你。”
说完,他摆摆手:“我也就是偶然路过,所以过来跟老马叙叙旧,其他的事没有,先回家吃午饭了!”
马老爷两步追上去:“胡县令,不如留下喝盏茶……”
胡县令理都没有理他。
他伸出的手尴尬的放在原地,转过身,却不再敢对两人发脾气,只能抬手甩了小妾一巴掌:“搬弄是非的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小妾被扇傻了,嘤嘤地哭着跑回后宅。
马老爷就像是变脸似的,和蔼可亲地笑道:“你们两位的能力我是信任的,把这墙重新刷白就好了,对了,我府上还有几面外墙要刷,你们有空就也都刷了吧。”
沈青青淡淡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工期已经排满了,若不是您昨日紧急加要求,如今还排不到你们这儿呢。”
马老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带着僵硬的笑容:“无妨,那就,先排着,先排着,哈哈哈。”
走出马家大门,沈青青不由得
翻了个白眼:“还好我们临走之前让黄大去衙门,否则的话,真要被这马老爷给刁难了。”
不过也真没想到,今日胡县令居然巡视到镇上,好好打了一把马老爷的脸。
虽然胡县令帮忙十成里头有九成都是因为催眠术的缘故,但两人还是准备找胡县令道个谢,却发现他已经回县里了,可见是真的很急。
腻子的颜色确实是个大问题,两人马不停蹄的回到村里头检查腻子。
然后才发现了问题的根源。
原来,有一部分的石膏石没有洗干净,导致这腻子粉里有一部分是带着轻微的黄土的,这一点点的黄土尘,就导致所有的腻子粉都变了颜色。
整包腻子粉算是不能用了,还好发现得早,两人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石膏石,确保干净才离开。
砖窑那边,由于最近的腻子订单暴涨,所以给了两个砖窑专门烧石膏石。
砖瓦窑的流民们倒也不至于失业,只是烧腻子的钱更少些,这让他们很是眼馋其他人的工钱。
而其他窑的工人则更加努力,所以,当再次检查砖瓦窑的时候,三窑居然也烧制出了青砖。
与此同时,一辆辆板车推动着砖
块,送向白土镇。
柳淼淼专心地记着数字。
“这几天有点累吧?”沈青青注意到她眼底下有黑眼圈,问道。
柳淼淼摇摇头:“不累,只是昨天晚上看账本,对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