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到了饭点,要回去做饭结束。
沈青青的眼泪早就停了,只是麻木地蹲在地上。
人群散去之后,她才默默走回吊脚楼。
崔皓紧跟着她要过去,衙役上前阻拦:“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能在同一个房间。”
沈青青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冷冷的说道:“连县令大人刚刚都没有阻拦,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衙役们语塞,脸上闪过羞怒,最终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两人回到房间之中,沈青青默不作声的拿出工具,撩开崔皓的裤腿给他上药。
“我们跑吧。”崔皓下定决心,“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没关系。”
沈青青摇摇头:“就算我们能跑,其他人又要怎么办呢?”
这可是个一人犯罪就可以株连全族的时代,胡县令就像是个土皇帝,想让谁被抓就被抓,想处死谁就处死谁。
门被敲响,传来柳淼淼怯怯的声音:“表哥表嫂,你们还好吗?”
她是端着饭菜来的。
沈青青勉强吃着,又止不住一阵心酸。
柳淼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表嫂若是不想嫁的话,不如让我来嫁吧!我在逃荒的途中已经没了清白之身,就算是
嫁去当小妾也没什么的。”
沈青青骤然愣住:“淼淼,你……”
柳淼淼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表嫂,在杏花村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原本我以为这一生只能像藤蔓一样依附其他男人而活,可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
她顿了顿,有些凄楚地笑道:“后宅争斗这种东西,我比你更懂,所以,让我替嫁吧。”
“不行。”崔皓开口。
柳淼淼愕然:“表哥?”
崔皓苦笑:“你以为,胡县令单单只是看中青青的美色?不,他是看出青青是棵摇钱树,所以才想将她据为己有。”
万恶的封建社会就是这样,如果沈清清是个男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也许还会被招聘过去做个幕僚,但她是个女人。
而在这个时代,男人可以通过获得女人的方式占据女人的一切,剽窃她们的才华具为己有,同时还可以要求她们对自己俯首作低,如同奴/隶。
柳淼淼沮丧道:“那……应该怎么办?”
几人正愁眉不展,门口又传来嘭嘭的响声,却是沈老婆子牵着沈明宇,喜气洋洋地走来:“青青,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如今竟然连县令都攀
上了!”
她心里乐开花。
县令啊!以后若是让明宇去上城里的学堂,那就是横着走的小霸王,压根就不用怕其他人。
田氏紧随其后,笑眯眯地说道:“青青,你既然嫁出去,那可就要好好的伺候人。”
沈青青抿唇道:“我累了,要好好休息,没空招呼你们。”
“哟哟哟,这还没当上小妾呢,就已经对我们指手画脚了?”田氏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沈老婆子说道,“你瞧瞧青青,多大的气性啊!”
沈老婆子决定给这个不听话的孙女一点教训。
出嫁前就拽成这样,出嫁之后那还不得坑死娘家?
她走过去,嘴还没张,就见崔皓冷冷地瞪过来:“沈青青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嫁。”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呢?”沈老婆子的富贵梦被这话吵得一秒破碎,现在是越看崔皓越不顺眼。
她指着门道:“你还不赶快滚出去?没听见我们家青青马上就要成为县令夫人了吗?”
沈青青面无表情地喊道:“来人!”
几个衙役居然真的走了过来,训练有素地单膝跪地:“敢问主子有何吩咐?”
沈青青头一次感受到自己可以随意使唤人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却并不像文艺作品描写里的那样让人上瘾,反而让她感觉无比的害怕以及抗拒。
她淡淡地说道:“把这些人给我赶出去,我讨厌他们。”
过不了多久,衙役忽然又走过来,面露为难:“柳秀才,恐怕你得过去一趟了。”
“不去。”崔皓烦躁拒绝。“我哪也不去,就守着青青。”
“可是……”衙役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你家门口被人泼粪了。”
“对了,楼下还有两个人自称是你的父母,那个老婆子泼粪的时候,不小心把粪泼在他们身上,现在两方正对骂呢。”
几人打起精神走到外头一看,居然真是。
柳家的马车停在吊脚楼前,上头只有斑斑点点的黄色痕迹,可再往旁边一瞧,那就壮观了。
沈老婆子把扁担丢在一边,两桶粪里一桶泼在吊脚楼上,另一桶是直接把柳父柳母从头到脚浇一遍!
柳母惊慌失措又实在受不了,只能一边尖叫着一边呕吐。
柳父好歹还正经些,但显然也已经到了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先给我们二人找地方沐浴更衣,我说了,先找地方!”
崔皓的声音响起:“那就到我们这儿沐浴吧,
只是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得拿点我与青青的旧衣。”
得亏汉服的放量会比较大,而且柳氏夫妻的身材又保持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