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刀却说道:“外头有个胖官被流民们拦住了,你快去瞧瞧吧。”
“胖官?”沈青青一愣,“你说的该不会是胡县令吧?”
“对,他是这么说的!”刘大刀连连点头。
虽然怀疑他前来通风报信的动机,但沈青青还是召集人跟着他走了过去。
只见城外流民的驻扎地中,正群情激奋:“就是这个狗官不让我们进城!”
“扒了他的衣裳,把他给烧死!”
沈青青往前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之前不可一世的胡县令居然被绑在半根竹子上,浑身的肥肉都吓得发抖:“放开我,你们这群刁民!”
见到不远处的沈青青,他两眼放光:“你就是那姓沈的小娘子吧,快快前来救我!”
沈青青使了个眼色,村民们纷纷上前,她带过来的都是身强体壮的,流民们哪里是对手?
很快,胡县令就被解救,但糟糕的是,蜂拥而至的流民也把他们给包围了。
胡县令甩了甩被勒出淤痕的手,气呼呼地说道:“刁民,你们都是群刁民!等本官回到县衙,就把你们通通给抓起来。”
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不少流民直接把泥巴和石头给丢了过来:“狗官
,要不是你不肯开城收留,我们哪里会落到这个田地?”
“兄弟们,咱们干脆把这狗官给宰了吧!”
胡县令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赶紧躲在沈青青的身后,命令道:“赶紧把这群刁民都通通给我赶走。”
“大人,草民一定不负您所托!”沈青青的回答铿锵有力。
胡县令很满意。
转眼,沈青青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打不过啊……”
胡县令看着激愤的人群,陷入长久的沉默:“要不……本官先撤?”
沈青青被噎到。
这狗官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啊。
胡县令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好:“我先撤了,你们都保护好本官……哎哟!”
一颗石子正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他气得火冒三丈:“是谁敢偷袭?”
“砸的就是你这个狗官!”靠得近的流民甚至吐了一口浓痰过来。
胡县令第一次直面世界对他的恶意,傻傻的摸着自己脑门上的浓痰,气得直发抖:“是谁?给我出来,我要把你们都给砍了!”
“大人!”沈青青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封上,“你这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气愤,到时候咱们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
胡县令自然也知道,但就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他瞪着自己的绿豆眼,像个生气的癞蛤蟆。
沈青青提议:“草民有一计。”
“你说!”胡县令对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沈青青道:“这些流民如此吵闹,无非是因为自己的生计得不到保障,又刚刚遭遇蝗灾,若是此时大人能够神兵天将,如同神仙一般给他们活路,或者是开城让他们进去做工,恐怕他们就不会如此暴/动了。”
这法子既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又可以防止流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袭击杏花村。
胡县令却果断摇头:“绝无此种可能!老子挨打还要给他们好处,那岂不是助长他们的威风嘛?”
旁边留着两缕山羊胡的师爷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大人,权宜之计,能屈能伸啊!”
“好吧。”胡县令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各位百姓,我此番乃是来给大家解决蝗灾的,只要你们肯放我出去,我必然会给你们生路,每人发放一袋米,一斤肉!”
“什么,有这种好事?”刚刚还叫嚣着要造/反的流民们都动摇了。
要是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谁想提着脑袋去跟当官的作对呀?
思来
想去,居然有人直接下跪:“多谢青天大老爷!”
有人带头,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跪拜的流民越来越多,围着几人形成一个大圈,越是后边来的流民就越是信以为真,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
胡县令见状,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大手一挥:“走,去杏花村。”
沈青青一惊:“您这是……”
“我去瞧瞧你们究竟是怎么解决蝗灾的。”胡县令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满,“还不快带路?”
解决蝗灾,那可是政绩呀!
沈青青抿了抿唇,对他的翻脸速度感到无语。
要不是她带人前来,他现在还被绑着呢,结果连声谢谢都没有,就对她呼来喝去的。
师爷在后边小声提醒:“大人,您的脑袋……”
胡县令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浓痰,忍不住大骂:“刁民!把刚刚那个刁民抓起来,下大狱!”
“什么?”
流民们见他动不动就抓人,忍不住喧哗起来。
胡县令瞪着眼骂:“叫什么叫?那些得罪本官的人都不准给米和肉!”
流民们瞬间就哑火了,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过激的举动。
走到杏花村前,胡县令的脸色有些怪异:“这外头何处多
了个这么大的村庄?怎么没人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