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买砖的时候,沈青青也发现,这时候的土砖其实可以靠人工制造,便买了砖模,准备自己造砖。
卖砖模的人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买不起砖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家有的可是祖传的老方子,其余人自己做砖,要么就是材料不行,要么就是方法不对,最后得到的质量堪忧,还得到他家买,所以根本不怕抢生意。
“青青,这砖窑真的能烧出砖来吗?”王婶拉着沈青青的手,顺带塞给她一把瓜子,“一块红砖可就要卖两文钱嘞,若是上等的青砖,卖三四文!咱们镇上都没有,还得千里迢迢的从白土镇运过来。”
“前两天王五给家里写了封信,不就说到了白土镇吗?”
田间地头,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唠嗑,王婶通常都是这个活动的组织人,见她拉住沈青青,其余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就三三两两的凑了过来。
虽然卖豆芽赚了些钱,可大家都是吃过苦的,身上穿的大多都是破旧的棉衣,只有些原本就有家底舍得花钱的,才给小孩制了新衣。
小孩们在旁边踢石子,无忧无虑地在田间跑来跑去。
田氏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进来,阴阳怪
气:“就算是砖窑真的有用又咋样?还不是建在山上,黄豆村若是条件那砖窑有用,还不得抢过来。”
沈青青尚未说话,王婶义愤填膺:“我呸,他们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这村子凶悍,第一天过来就敢喊打喊杀,要不是有个秀才爷震住,如今还不知道咋样勒。”田氏想到那一车车往外运的煤炭,心里很不是滋味,“依我看,咱们就应该把那村人都赶出去,也不用烧什么砖,就跟着他们一起卖煤炭。”
煤炭的价钱和豆芽差不多,一斤一文钱左右,但豆芽得自己买豆子培育,煤炭却是只要上山挖就行,田氏看着就眼红。
这要是一天挖个百十斤,不得赚死?
沈青青却不这么想:“他们卖煤,也都是偷偷摸摸卖的,而且未必有那么多人家会买。”
毕竟,能烧柴火为什么要买煤?而且山上的那座煤矿虽然是地表浅矿,但正因为在地表,所以会有很多杂质,黄豆村的人必须把杂质弄干净才能够卖出去,不然的话炭会起烟。
而且,他们卖的煤炭价格也不高,因为这个时代通常会把煤炭砸碎,然后通过工艺制成二斤左右的砖块,
就这样的煤炭也只要一斤一文钱,黄豆村卖出去的零散煤只能做到两斤一文钱。
这些信息都是她通过黄大知晓的。
田氏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分外眼热地抱怨:“钱多钱少,那也都是肉啊!青青,你也真是的,这煤炭矿发现之后,咱们想个法子把他们从村赶走就是了,干啥还傻乎乎的告诉他们村子呢?”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嘴里下意识的就冒毒水:“那黄大虽然长得俊俏健壮,但到底是别村的人,你已经有崔皓了,不能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青青拧起眉头,“我把这事儿告诉黄豆村,就是因为不想跟他们发生火拼。你家都是女子,说起打架,只不过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可其他村民呢?两个村子斗殴万一死人了怎么办?”
其余人听着田氏的话,原本还颇为赞同,毕竟矿脉可不是小事,哪有白白把自己发现的钱送给别人的道理,更何况还是跟他们曾经发生冲突的黄豆村!
甚至有人忍不住会觉得,沈青青成天抛头露面的跟男人打交道,是不是收了崔皓之后就膨胀,还想找个新男人。
但
听着沈青青直击要害的反驳,他们原本浮动的心思又定了下来。
“我觉得村/长说的有道理。”一个小姑娘大声地说道,“上次打架的时候,爹爹的脑袋就被磕了个口子,流了好多血!”
连喜欢贪小/便宜的王婶也点点头:“自从黄豆村卖煤之后,来咱们村里讨食的也少了,前些时候还老是有人饿的受不了,来咱们村翻篱笆,现下那边黄大会把赚来的钱做粥分给大家,咱们夜里也能安心些。”
沈青青提醒道:“而且咱们现在村子里的人手都在忙着种豆芽种菜,谁有空去挖煤?”
众人矛头一转,又对准田氏:“我说你自己家里没男人,就怂恿着我们家男人去打架是吧?”
“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田氏这几天到处散播谣言,才让大家对沈青青有了点小意见,如今见沈青青轻松一句话扭转战局,心里气得要命,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假笑着去拉沈青青的手:“咱们是亲戚,你这丫头最知道我了,我可都是为你好!对了,你雇葛家那几个人烧土砖,每天多少工钱呀?”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是看见沈家旁边有人做土砖
,这才知道沈青青这丫头买了砖模,准备做新房子和造砖窑。
这时候大家的房子都只不过是用黄土和稻草垒起来的,这还是家里男人会干活的,差点的,直接住的是茅草屋。
而沈青青呢,这才过了多久,吊脚楼还没让他们羡慕够,就开始建土砖房!
虽说大家对她都心服口服,但心里难免会泛起酸汁,这才会受田氏的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