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好几年,记得老夫第一次见到娘子时,娘子还是个小姑娘。”
萧徇微笑:“公孙先生是我的前辈。”
公孙柯意味深长的看着萧徇:“娘子如今正是花信年华,小儿平日里,对娘子甚为仰慕,老夫有与娘子结为姻亲之意,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萧徇笑了笑,语气温和又有礼:“我尝听闻公孙家的六郎性格温润如玉,又是世间难得的才子,心中也很是喜欢。”
“只是不知,公孙六郎是否愿意入赘我萧府?”
萧徇的话音未落,陪侍在旁的林琛雪心中便咯噔一声。
萧徇是什么意思?
怎么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喜欢美少年!还想着让美少年入赘!
林琛雪目光乱飘,严密的观察着萧徇的神色。这点异样的情绪,她自己也没发现。
萧徇看在眼中,淡淡的笑意蔓上双眸。
公孙柯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
这妖女还真是伶牙俐齿,难怪当年能将齐王迷的神魂颠倒!
反正她也活不过几日,公孙柯自然也不会在朝廷上与她撕破脸皮,反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若是入赘别人的府邸,六郎才高气傲,只怕不会轻易同意。但若是入赘娘子府邸,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呢!”
萧徇笑而不语,和公孙柯两人一来一回,似乎言谈甚欢。
公孙柯:“听说娘子前日才出版了几首诗,其中表达的意
() 境颇为豁达,京城郎君甚至都将其抄写在扇上,争相传颂。”
原来京城权贵有许多爱作诗的,写了诗之后,便前往京中书肆发表。
写的特别好的诗,则会被张贴在书肆大门口,供人背诵。
萧徇:“不过是病体残躯,在府中苟且偷生,吟诗为乐罢了。”
公孙柯踌躇满志:“我倒是想送娘子一首诗。”
萧徇稍稍坐正了身子,表情认真:“公孙先生请说来。”
公孙柯直视着萧徇的眼睛,再也按捺不住唇角的笑意,心情颇好的吟哦道:“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1)
周围的大臣们从一开始就竖着耳朵,听这两位了不得的人物聊天。
看到两人就像是朋友一般言谈甚欢,心中还颇为诧异。
公孙柯冷不防念出这种诗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瞬间咯噔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公孙柯向来看不惯女人干政,他对萧徇的不喜,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看到公孙柯嘲讽的如此漂亮,其它嫉恨萧徇的大臣,不由得笑起来。
公孙柯说完,原本想留在原地,好好的欣赏一番萧徇被气得脸色发白的模样,谁知萧徇垂着眸,慢条斯理用盖子扫着茶叶,似乎根本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公孙柯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悠长的声音:“圣旨到——”
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
萧徇从轮椅前站起,蹒跚而跪。
传旨太监梁乘迈着小碎步走上丹墀,随后走进金龙殿慢悠悠道:“皇上今儿忽然身体不适,就不早朝了,派奴才来传旨。”
公孙柯有些吃惊,但随后便淡然下来。
皇上已将近四年没有上朝,若是能突然上朝,倒是奇怪。
公孙柯幽深的目光,落到传旨太监手中的黄绫卷轴上,不由得微微一笑。
通敌叛国者,车裂,诛九族。
今日,就是萧贼的忌日。
而此时此刻,跪在他身旁的萧徇皱眉,似乎根本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是啊,因为最近皇帝生病,什么人都不见,就算是皇后,也见不到皇帝的面。
萧贼的消息再灵通,也不会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梁乘抖开圣旨,幽幽看了萧徇一眼,又看了眼公孙柯。
公孙柯低低的埋着头,感觉手臂都在颤抖。
无尽的狂喜涌上心头,让他的脸都涨成红色。
他要在萧贼脸上欣赏到恐惧,他要……
梁乘尖细的声音,冷不防从头顶响起:“皇上圣旨,大学士公孙柯,通敌叛国!收入天牢,凌迟处死!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