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能带着奏本来到龙啸宫。
自从开始服用左徽的汤药,皇帝的精神好了不少,可眼窝深陷,整个人脸色铁青的吓人。
他怀中抱着美人,懒懒倚靠在御座上,抬眼看着高耽进来。
萧棠端坐在他身旁,问道:“高耽,今日有何奏本呈上?”
高耽微微躬着身,微笑道:“只有两个奏本,一本是弹劾张文诈传圣旨疏,另外一本是……”
高耽料想这些迂腐文臣也只会将这“诈传圣旨”当作头等大事弹劾,今日只读了弹劾张文的本,其它的奏本还没来得及看。
如今翻起来看了看,只是极其平常的内容,也没有留
心,直接读了出来:“桑乾、吴郡水患治理情况。”
这看似不相关的两个奏本,并没有引起高耽的警惕。
萧棠坐在皇帝身边,眸光微闪。
皇帝皱着眉,满脸的不耐烦:“你且读来。”
高耽沉稳的捧着奏本,一字一句的读出来,皇帝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脸色阴沉的问道:“这是谁给张文的胆子,让他诈传圣旨?”
高耽急忙跪了下来,说道:“老奴有罪,老奴该死!”
高耽在皇帝做宋王时,就陪在他身边,皇帝对高耽,很是信任。
皇帝看到高耽惶恐的模样,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高耽:“太子看万岁爷病体未愈,十分忧心,故想修建千手观音寺,为陛下祈福。论理,这修建寺庙的钱,得要工部出,但太子爷找工部拿银子,工部尚书谢括却不肯,导致这为皇上祈福的美事一拖再拖,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皇帝表情沉沉,嗯了一声,示意高耽继续说下去。
高耽急忙道:“万岁爷息怒,都怪老奴。”
皇帝皱眉:“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高耽:“老奴看这桩美事一直不动,担忧得罪了观音娘娘,误了万岁爷的圣体,好、好生焦躁,便在张文面前发了几句牢骚,谁知他年轻气盛,居然恨上了谢括,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恕罪。”
高耽聪明无比,知道这诈传圣旨事件,只要和皇上的龙体安康挂钩,皇上必然不会追究此事。
皇帝并未生气:“你对朕倒是忠心,但这张文诈传圣旨,胆子未免也太大。”
高耽垂眸:“奴才该死。”
萧棠早就看出高耽在为张文开脱,便淡淡说道:“你再将关于水患的奏本读给皇上听。”
这个奏本无关紧要,高耽便一气呵成的读完。
这是吴郡治水官冯宪呈上。
他在奏本中,着重描述了吴郡当地百姓如何饱受水患灾难。
水患导致吴郡十室九空,百姓妻离子散,不少人背井离乡,路边都是灾民的尸体。
皇帝虽然不关心朝政,但也有些动容。
高耽继续读,接下来的内容,是一份清晰简洁的预算,详细说明了工部派人修建河堤、雇佣工人所需要的银两。
一共是二百万两白银。
若是能建好河堤,能极大程度上降低水患的危害。
皇帝点头:“这个冯宪倒是个干实事的。”
皇后惆怅的说道:“二百万两是工部所有的工程银,若是拿来给皇上修建寺庙,那百姓们,便要再忍受一两年水患灾害了。”
皇帝沉下脸:“建寺要那么多银子?”
龙啸宫内安静非常,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高耽愣了愣,实在没想到话题会往这上面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太子爷仁孝,想给万岁爷修建规模庞大的千手观音娘娘庙,确实是找工部要了
二百万两白银。”
皇帝沉默半晌,缓缓道:“二百万两白银,几乎是工部所有,也难怪谢括不愿意。”
高耽急忙道:“这谢括,心中只有水患,没有皇上,实在是……”
皇帝却摆摆手,宽宏的说道:“若是朕为了修建寺庙,让百姓们受苦,那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圣心难测,皇帝的话头忽转,高耽脸上笑容僵硬几分,急忙顺着话说下去:“万岁爷圣明!”
萧棠微笑,说道:“万岁爷圣体重要,娘娘庙也不能不建,那些奴才,未免也太不知变通了。”
皇帝皱眉,嗔怪道:“皇后这是什么话,朕认为,还是饱受水患肆虐的百姓最重要。”
萧棠从座上起身,朝着皇帝屈膝行礼,说道:“臣妾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说道:“皇后,你说。”
萧棠:“二百万两白银,未免太多。万岁爷不如下旨,先让工部去实地勘测,出一份明确预算,再让工部派人建造,这样也能让百官心服口服,免得有人说西儿将多余的银子贪墨了去!”
皇帝颔首:“甚好,高耽,你便给朕拟一份旨来。”
高耽额头上直冒冷汗,只好说:“是。”
皇帝听说吴郡的百姓如此,终究是不忍心:“如今国家如此,朕还让工部去建造这无关紧要的东西,未免让天下百姓寒心,
不如朕亲自从内库中取出银两,在京郊建一座观音娘娘庙,也算是为天下百姓祈福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