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宋兄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宋翊笑了笑:“家父和祖母虽然不喜,但我不让她做大就行。”
邓钰笑道:“是啊,反正女人嘛,不过是奴婢,身子脏不脏,又有什么关系?”
林琛雪简直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离开了一阵子的时间,外面的谣言居然如此夸张!什么她在外面卖身,脏了身子都出来了!
但林琛雪的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波澜,短暂如同触电般难受了片刻,她的心就像是麻木了一般,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难受了。
林琛雪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便去房间看祖母。
老太太的身体十分硬朗,那日被高耽的侄子推了一下,但并未伤到要害,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甚至还当着林琛雪的面,表演了一套刀法。
祖母拿着长刀,笑着看向林琛雪:“嘉乾,你看祖母是否老当益壮?”
林琛雪笑着说道:“祖母的身子倒是比我还好几分,我好生羡慕。”
薛婵来到床边,在枕头下拿出一块布,递给林琛雪:“你看看。”
林琛雪接过那块青色的布,看清楚布中所包之物时,微微一怔。
薛婵笑着看她,慈祥的说道:“这块玉,是你出生之前,你阿爷到因果寺给你求的,得道高僧开过光,很灵验的。”
玉佩镂雕双鱼,呈现出淡淡的苔古色,林琛雪将它放在阳光下,只见中间雕刻着两个字:落君。
薛婵拍着林琛雪的手,笑着说道:“你以后便把这玉佩带在身边,可以保佑你一世无忧。”
林琛雪愣愣的点头。
薛婵笑盈盈的看着林琛雪。
林琛雪之前和她说要去天凝的唐二娘家暂住,转眼间便是一年了。
仅仅只是一年,林琛雪的眉宇便已经长开了些许,也蹿了个子,整个人纤瘦漂亮。
薛婵放下刀,握住林琛雪的手,感慨道:“宋翊看到你这个模样,肯定是更喜欢了。”
祖母对她和宋翊的婚姻,抱着很大的期望。
林琛雪原本平淡
的心,又开始难受起来。
……
林琛雪一直憋着,回到萧府,便径直去了萧徇的墨香阁。
林琛雪以前不愿意晚上和萧徇待在一起,是因为害怕萧徇对她如狼似虎。
但现在林琛雪早已经明白过来,萧徇并不是那种人,自然也不怕了。
林琛雪心不在焉的来到墨香阁。
萧徇一袭雪青纱的圆领宽袍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正用手帕擦脸。
林琛雪行了个礼:“娘子万福。”
林琛雪虽然平日叫萧徇姐姐,可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烛火下萧徇的容颜绝美,白皙的皮肤上尚有水渍,就算林琛雪是个女人,看到这般美景,心脏都止不住的加快起来。
萧徇侧头看到林琛雪进来,笑了笑:“七郎,过来。”
林琛雪走了过去。
萧徇:“七郎可会喝酒?”
林琛雪点头:“会喝的。”
“昨日青城太守送了些上好乳酒过来,”萧徇扶住梳妆台,勉强站起来:“如此,便陪我喝几杯罢。”
林琛雪急忙上前扶着她。
萧徇掩着唇,又是一阵咳嗽,咳得脸色发白。
萧徇将火浮玉带在身边,身体确实冷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但天寒蛊终归是邪蛊,是会缓慢透支人身体的。
萧徇咳嗽的太厉害,拿手帕压了压唇,一抹猩红的血在烛火下触目惊心。
林琛雪微微皱眉,心头莫名一紧。
萧徇扶着林琛雪,来到小案几边坐下。
林琛雪抬头,只见窗外风郎气清,夜色静谧,天空中的圆月分外明亮。
乳酒倒入杯中,果香扑鼻,色如碧玉。
林琛雪闭着眼,深深吸一口气,但觉酒香醇厚,沁人心脾,不愧是青城有名的果乳酒。
萧徇与林琛雪对酌,林琛雪几杯乳酒下肚,只觉得耳根发烫,眼睛肿肿的。
今日在林府发生的事,原本已经忘记,可现在又涌上脑海。
萧徇将桌上的木匣拿起来:“这是我今日让人去城东集市买的,你看看喜欢么。”
林琛雪微微一怔。
木匣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菱纹青铜镜。
这铜镜平平无奇,似乎就是普通的镜子。
但林琛雪想都不想,就接了过去。
萧徇:“你放在烛火下看看。”
林琛雪迟疑着将铜镜放在烛火上方,却看见一缕橘黄色光芒,透过铜镜散落在的墙壁上。
林琛雪愣了愣。
墙壁上隐隐映照出几个人的模样。
这居然是一副隐藏在镜子上的画,用烛火照射铜镜,就像是开启了什么神秘的机关。
车水马龙的街道,游人如织,歌女站在船头,小贩沿街叫卖。
林琛雪瞳孔微微放大,缓缓将镜子移动些许,画面忽转,是女人背着孩子下桥,又有带着叆叇、踩着高跷的江湖
艺人。
林琛雪再将铜镜旋转(),画中的天色忽然就变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