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啊?”尹倦之微震道。
楚珏回神,语气乖顺:“怎么了?”
尹倦之狐疑:“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说话啊。”楚珏眼神无辜,“我是说了什么吗?”
尹倦之放心,自信道:“是我听错了,没事儿。”
回到自己房间的许紫莱把牛奶倒进马桶,浓郁的白与水融为一体,清澈的水脏的很彻底。
他按下冲水键,牛奶与水的混合体打着漩地向下流,最后新的清水溢出一小股。
因为许利和肖珊,许紫莱的身份表面风光,实则名不正言不顺,自小不被待见。
从记事起到十一
岁,许紫莱转过很多次学,无论去哪儿,有关尹家、许家肖家的流言总是往他耳朵里钻,不是想闭目塞听就能装真正的眼瞎耳聋的。
肖珊带他嫁来的第一天,由于和尹倦之年龄相同,是名副其实的同龄人。
她逼着十一岁的许紫莱去敲响十一岁的尹倦之的房门,顾名思义弟弟要和哥哥玩。
尹倦之开门了。
萨摩耶听从一早就学会的指令,面目可憎地朝他扑过去,尹倦之转身就跑,还是被狠狠地按在地板上。伶仃的腿被狗的尖利牙齿深深地嵌入进去,他额头布满冷汗,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之后便再也发不了声。
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什么问题叫不出来。
他拿手锤萨摩耶,用台灯狠砸,鲜血从尹倦之的左腿膝窝里汩汩地流出来,也从他原本还红润的小脸上流出来。他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却无法逃离。
幸好当时陈伯在一楼,发现的很及时,目眦欲裂地拿电击抢把萨摩耶电晕了。
尹倦之的血迹在光洁的地板上拖出两米长,许紫莱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同他一样颤得厉害。
萨摩耶扑冲上去的时候,他大声喊肖珊了,求她救救尹倦之把狗拉走,还上前打狗了。
但萨摩耶太凶,不是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能够撼动的。
如果不是陈伯在家,当天尹倦之不死,左腿也会终生残废。
因为医生说只差一点点,狗牙就咬到筋了。
许紫莱不知道肖珊是如何和许利解释的,总之他的爸爸妈妈没有发生任何争吵,只有肖珊在见到出了院的尹倦之后,轻声细语地说:“这条狗我养了好多年了,平时很听话的,小倦你是不是逗它了?下次小心点。而且管家竟然拿电击抢电它,现在我的狗还不吃不喝呢,所以啊,小倦你千万别生阿姨的气,本来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对不对?”
尹倦之没理她,只是几l天后去宠物店挑了条杜宾回来。
明明是做狗的主人,但刚开始尹倦之却很排斥杜宾靠近,脸色时刻冰冷。
只要狗一有走近趋势,他就驱使轮椅迅速前进或后退离开。
腿被咬伤了,没办法走路只能轮椅代步。
他整整两个月没开口说过半个字,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但和杜宾的相处却越来越好,不再抵触抗拒。
偶尔脸上也有了点笑颜。
上校半岁的时候,已经能掌握绝大多数指令,就算尹倦之不说话,打一个手势它也能明白主人表达的意思。
然后它当着肖珊的面,把那只没被电死也没因咬了尹家的小主人而被处死的萨摩耶咬死了。
整个客厅都是血,像最惨无人道的凶杀现场。
尹倦之腿伤早已痊愈,他站在楼梯上,冷眼旁观这一切。肖珊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缩在沙发角落说不出话。
“上校。”未满十三岁的尹倦之在半年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像刚学会如何发音那般带着沙哑,“咬她。”
上校身体上有多处和萨摩耶撕咬出来的伤口,喉间一直发出呜咽,眼皮挂着往下滴的血,正是嗜性最重的时候。
它亮出獠牙扑压上去咬了肖珊的腿。
半年前萨摩耶如何咬住尹倦之对他进行攻击,半年后上校就如何咬肖珊对她回以报复。
不多不少,有多少账算多少账。
肖珊的惨叫震耳欲聋。
在一楼栅栏角落躲着的许紫莱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浑身的血液倒流。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直到尹倦之回身仰头和他四目相对。
“小三阿姨,你的狗被咬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上校才七个月,还什么都没学会,你不要跟它计较,()”尹倦之沙哑的嗓音沉着地一句一句说,许太太这个位置,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再敢动我,下一个被咬死的就是你。我不太会训狗,狗不听话我也没办法。?[(()”
知道这件事的许利给了尹倦之重重一巴掌,在他还想打第一巴掌时,杜宾猛地跳出来要咬他的手,把许利吓得四脚朝天,震声怒骂尹倦之和他妈一样有精神病,都是疯子。
肖珊再也没敢小看过尹雪融的儿子,养伤期间看见他就扬起虚伪的笑容,仿佛母慈子孝。
而从那以后,许紫莱每晚都睡不着觉。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尹倦之会指使那条杜宾过来咬死他,毕竟是他带萨摩耶蹲在他的房门口,是他抬手敲响了门。
许紫莱看见尹倦之便感到恐惧,看见逐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