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主仆还没说什么, 就见已经离开的李嬷嬷突然出现在房门前:“舒穆禄格格, 福晋让老奴过来传句话, 为了以儆效尤,之后两年,您的月银将在原有基础上减半。”
说完,李嬷嬷便退了下去。
舒穆禄雅娴:“……还要不要人活了?”
昨晚四爷走后没多久, 苏培盛公公也是过来跟她说月银减半, 只不过没有规定时间而已。如今又减半, 统共才十两银子,如今岂不是只剩下二两半?
她在府里的花销该怎么办?
伺候她的宫女声若蚊蝇:“谁让您在四爷面前瞎编排福晋坏话的?”
舒穆禄雅娴猛地转头, 眼神含笑:“你究竟是伺候谁的?”
那宫女半点不惧:“格格, 夫人在您入府之前便叮嘱过多次, 在四爷府一定要谨言慎行,尽量少说话少得罪人, 最好是当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她抬头看了舒穆禄格格一眼,叹气, “也就是嬷嬷出去办事儿了, 不然她肯定不会让您对四爷说乱说话的。”
雅娴不满:“当时四爷明显想杀我,我要是不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现在只能看到我的尸体!”
虽然很多人认为多子多福,但因为种种原因, 避孕的手段也不算稀奇。她虽然一直隐瞒四爷与四福晋,自己在避孕的事实,可实际上她并未觉得自己想办法避孕是什么大事, 她又不是将已经怀上的孩子打掉,更不是不准备为四爷生孩子,只不过是觉得年纪太小,不想这么早怀孕而已。
一开始被四爷撞见自己针灸,还是她亲口说出自己是在避孕的。
她以为四爷会体谅自己。
只是她还没开口解释,四爷听到她针灸是为了避孕后就勃然大怒,甚至对她产生了杀意。她父亲是跟着康熙御驾亲征,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她也真正见识过一个人想要杀人时的眼神时什么样,她绝对没有错认四爷眼里的杀意。
人都快死了,难道还想得到其他?当时就算教养嬷嬷在自己身边,也不会也来不及阻止她说出那句话的,到时候事态仍旧会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为了自己小命将福晋拖下水,雅娴并不会后悔。
雅娴唯一后悔的,是今日四福晋上门,她对其说话的语气有些冒犯,将其得罪了。
她犹豫许久,转头看着宫女:“你……你将额娘给我的商铺契约文书给四福晋送去吧,就说是我的赔罪礼物。”
“可是您月银已经减半又减半了,昨晚又惹怒了四爷,以后四爷还会不会到您屋子里都说不准,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下人很可能爬到您头上踩。若是再将这个铺子交出去,您以后的生活……”
“那就让四福晋记恨我?”她虽然棒槌,可并不傻。
若是一个铺子能让四福晋消气,她以后还能有些转机,否则就算有这个铺子,在四爷府也一样举步维艰。
钱财乃身份之物,四爷的宠爱也虚无缥缈,她只要可以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等过两年想办法怀上孩子,就别无所求了。
那宫女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听到这话立刻转身去了里屋,然后捧出一个匣子。
“算了,还是我亲自送去吧。”雅娴犹豫片刻,开口道。
这样不但显得自己真诚,到时候还能想办法向福晋求个情,福晋脾气好,说不得还能免了四爷的另一个责罚……
想到这儿,雅娴难得生了两分心虚,不敢看宫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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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宝珠这边。
宝珠离开舒穆禄雅娴的屋子后,神情便平静下来。
虽然她之前当着舒穆禄格格的面似乎很生气,但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想到胤禛误会自己对他情根深种到不惜为他不停纳妾,她觉得十分尴尬而已。但这种情绪明显是不能让舒穆禄格格看出来的,于是为了掩饰真实情绪,她只能佯装生气。
胤禛这样女人一大堆的男人,就算再优秀,她也绝对不可能看上的。
可是出来没多久,她脑子便冷静下来,然后便意识到,如果胤禛真的以为她深爱他,不跑到她屋子里刺激她,看她后悔将她退给其他女人的样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避而不见?
胤禛整天板着一张冷脸,实在看不出多少情绪,那苏培盛又不是胤禛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了解两人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只是和衣而睡,会误会也没什么稀奇。
但胤禛了解真相,且对她的态度感受颇深,绝不可能相信舒穆禄格格的话。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会避而不见,就有些奇怪了。
还有舒穆禄雅娴今天的怒火也来得莫名其妙,因为她之前听说的舒穆禄雅娴的性格是安静淡然脾气好,进府后从未发过脾气。
然后,她突然就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发脾气了?不怕被她针对?
宝珠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便陷入了沉思。
李嬷嬷有些担心:“福晋,您还在生气吗?”见宝珠还未回神,她忍不住劝道,“您是什么身份,那舒穆禄氏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了她生气,不值得!”
宝珠无奈地看着李嬷嬷:“嬷嬷不必担心,您知道的,我对四爷早就没了念想。”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