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被这冷不丁的出声给吓了一跳, 一抬眼, 便瞧见丈夫正睁眼一脸认真的直盯着她瞧着, 眼中已是一派清明, 也不知究竟醒了多久了。
秦玉楼顿时只觉得指尖微烫, 忙不迭缩回了手, 只一脸不大自在的垂了垂眼, 只觉得头顶目光十分炙热。
过了好半晌,这才抬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块儿。
秦玉楼微窘, 这才微微咬着唇,一脸关切的问着:“夫君什么时候回的?怎地也不叫醒我”
说话间,只见戚修身上还穿着一身戎装, 似乎还未来得及换洗。
秦玉楼不由微微讶异。
这丈夫素来喜洁, 又颇为注重仪态礼教,平日里回府头一桩事儿定是要更衣洁
面的, 这一回只见满面风霜不说, 下巴处瞧着还隐隐露出了点点青色的胡渣。
秦玉楼见状, 只立即下意识的便要起身侍奉, 身旁的人似乎知晓她的意图, 只低低的道了句:“无妨,且先躺会儿罢”
秦玉楼闻言, 只下意识的瞧了他一眼,便又窸窸窣窣的重新躺了回去。
日头已渐渐地往西落了, 天气早已不似早先那般炎热沉闷, 且这林子里有风,偶尔轻轻略过,只觉得无比的舒爽凉快。
嗯,倒是个好地方。
可惜秦玉楼这会儿躺得够久了,早已无半分睡意。
两人往日里在一块儿,戚修极少主动开口说话,大部分都是由秦玉楼起的头,最初许是会有些尴尬及不适,不过时间久了,已能够坦然应对了。
见这戚修果然依旧闷不吭声的,秦玉楼只得主动搭话,将她这些日子在府中所做
的一些个琐碎的事情说给他听。
她说着,他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两声,倒也和温馨自在。
一时,想到方才做的那个梦,秦玉楼顿时心中一动,便将方才做的那个梦也说给他听了。
只见秦玉楼躺在软榻上,不由伸手比划了下,一脸稀罕道:“夫君,那条花蟒蛇竟有这么大,身子竟比我的腰还要粗,将我整个身子足足缠了好几圈,我长这么大还从未瞧见过这么大的蛇了,不过那条蛇似乎很喜欢我,非但没有咬我,还与我十分亲昵,我还与它玩了好一会儿”
秦玉楼语气兴冲冲的,面貌虽慵懒妩媚,然性子却颇有几分娇憨可爱。
戚修微微含笑听着,只听了一阵,脑子里却下意识的只有一个念头:妻子的腰分明并不粗。
他摸过的。
又见妻子说到那蛇喜欢她,还与她十分亲昵,戚修一时微微的挑了挑眉,似面露不快,随即,只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往后还是少来这里,不然又该做噩梦了”
秦玉楼:“”
她的话语一时僵住,好半晌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她的语气分明如此欢快,从哪里听出这是个噩梦的?
原本正要将芳苓的解梦说辞略微委婉的透露一下的,自嫁到戚家这小半年以来,秦玉楼倒并不急,只老夫人又是带她去上香拜佛,甚至也曾旁敲侧击的提点过一两回,母亲袁氏更甚,每月信里准是要提上一回的。
倒是丈夫戚修,从未见他发问过半句,秦玉楼一时拿不准丈夫的心思,正预备要试探一番的。
却不想这会儿被这样一句话堵了个正着。
芳苓说这是个好兆头。
丈夫却说这是个噩梦?
好吧,秦玉楼瞬间便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
空气中静了一阵。
戚修见妻子方才还一脸兴冲冲的,转眼便又半天不做声了,甚至还阖上了眼。
戚修不由抿了抿嘴,好半晌,只闷声道了句:“我渴了”
秦玉楼眼珠子动了一下,只装作未曾听到。
少顷,这便见身侧之人忽而嗖地一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了,秦玉楼下意识的睁开眼,只见戚修瞅着她,只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咱们回屋吧”
说着,便作势要起,只背对着她坐好了,似正等着秦玉楼上前伺候穿鞋。
秦玉楼心中顿时一阵苦闷怄火。
行,他是爷,大爷!
却说戚修回屋洗漱更衣后,便去寿延堂给老夫人问安去了,秦玉楼则留在屋子里为明儿个到杨家拜寿做准备。
秦玉楼这两个月倒是随着裘氏一道出了两回门,一回去了街上的绸缎铺子,一回则是三叔婆散岁生辰去串了回门,自个还去了一趟秦家,余下便再也未曾出过府了。
此番去杨家,可以算作是第二回正经外出参宴,第一回则是外祖荣家,无论荣家还是杨家,皆可算作这天子脚下权爵大家了,一个是一方公爵,一个则是皇亲国戚,皆是跺一跺脚,整个大俞皆可震三震的大家族,自然需要谨小慎微。
且杨家不比那荣家,荣家可谓是自个家,上回走动可以说是往自个亲戚家里走了一遭,此番杨家明显才能算作是真真正正头一回踏入了京城的贵交圈子。
杨家给戚家送了帖子,许是因着杨家次子杨威是戚修的顶头上司的缘故,又许是因着上回在开福寺里两家碰到了,因着老一辈交情的缘故,或许又是因着现如今的形势。
总之,此番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