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们不是说我勾搭你又勾搭裴宴吗?我就顺着她们的话随便乱说的,养鱼……你就理解成脚踩几条船的意思吧,我就是故意气她们的。”
谢予深点头,语气轻描淡写,但却一语抓中要害:
“那位裴先生,又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
脑子聪明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会切中要害??
时栖把声音压得再低了点。
“……前男友。”
谢予深眼睫颤动,轻轻哦了一声。
正当时栖认为解释清楚,可以放心的时候,谢予深又忽然声音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
“是前男友我就放心了。”
时栖感觉心脏骤停。
那边在手指在键盘上忙碌的大佬,也忽然停下了动作。
……等等!
你这个小同学怎么不声不响这么能挑事呢!!
看着裴宴和时栖的反应,在加上那个前男友,覃妍心里忽然雀跃几分。
前男友。
意思是,已经分手了?
难怪刚刚裴宴听她说了养鱼也不生气了,敢情已经是过去时啦!
覃妍瞬间打起了精神,淡淡笑道:
“原来是前任,那我刚刚是错怪时小姐了,时小姐也是,跟我赌什么气呢?我只是不过是替裴总抱不平,误会……”
“不是误会。”
裴宴忽然打断,他偏头看向谢予深,抿出一个从容优雅的笑意:
“一点小矛盾,女朋友的单方面分手而已。”
他全然当做没看见时栖逐渐震惊的脸,笑意浅浅道。
“我会追回来,很快。”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碰撞,无形中有火/药味弥漫开来。
听了这句话,覃妍脸上刚刚浮现的一丝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谢予深唇线紧抿,压低的眉尖聚着浓重郁色。
“裴总倒是自信。”
裴宴略抬下颌,将玻璃杯递到唇边,淡淡答:
“毕竟追过一次,别的没有,经验还有一点。”
他眼帘半垂,饮尽杯中的香槟,顺势藏起了眼尾遮掩不住的冷冽敌意。
谢予深就算有再多的嘲讽,也被这一句话怼了回去。
毕竟,人家确实和时栖在一起过啊。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而当事人时栖则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
……老子什么时候被他追过?明明就是老子追的他啊!!!
她刚要开口质问,却见裴宴轻飘飘地望过来:
“还有几天就快要过年了,年前记得腾出时间,带你回去见见爷爷。”
此话一出,又是一个重磅炸弹炸开。
覃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谈恋爱是一回事。
带回去见老爷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时栖虽然也是豪门出身,但依照裴宴目前的声望权势,娶哪家千金娶不得?娶一个在豪门中并不出挑的时栖……?
别说只是见老爷子不是订婚!
豪门有豪门的规矩,不是打定主意要结婚的对象,是不可能带到自己长辈面前过眼的!
徐淼淼同情地拍拍覃妍的肩,叹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气得打掉了徐淼淼的手,硬是把不甘的泪花憋了回去。
裴宴的意愿是一回事,裴家老爷子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就不信,老爷子放着外面大把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不选,会给自己看中的继承人选一个这样的女人当妻子!
听了裴宴的话,时栖第一反应就是“谁要跟你回去见家长”。
然而看着裴宴的表情,慢半拍的她才忽然回过神来,记起不久前跨年的那一晚,裴宴用免一年房贷来诱惑她过年回去演戏的事情。
当时的时栖,为这一千多万折腰折得非常干脆。
因此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时栖就不得不改口,微笑附和:
“好的,我记着呢。”
谢予深眸光一暗,微微启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
从伦敦到上京市要飞十多个小时,入夜后没多久,头等舱的空姐便过来给他们铺床。
机上还给头等舱配了浴室,时栖原本是打算凑合一晚回去再洗的,不过又觉得飞机太干燥,干脆冲个澡出来敷面膜。
——不过一出来,时栖就见裴宴站在过道,像是在等她的样子。
时栖略怂一秒,转头往楼梯上面的mini bar走。
里面酒水零食一应俱全,时栖假装挑挑拣拣,下一秒就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拿出了冰桶里的一支香槟。
“要来一杯香槟吗?”
裴宴的嗓音仿佛就响在她的后脑勺。
周身笼罩着男人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时栖感觉心跳略快。
但她声音如常,没回头,还十分客气对裴宴道:
“不了,我酒品不好,还是少喝点酒。”
裴宴比她笑得更客气,俯身几乎贴在她耳畔,温柔地轻声道:
“一杯就好,不喝怎么梦里养鱼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