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有问题的酒原本就是他出来拍戏时常准备着的,不过通常用于你情我愿的场合,用在仇人身上,还是头一次。
他倒也不打算对时栖做什么,只是看她实在是过于嚣张,在剧组作威作福将他踩在脚下,想给她一个教训。
对于女演员而言,被人捏着裸/照在手,怕是这辈子都翻不出他的手心了。
他一切都计划得很好,顾梦川已经回家了,时栖也如他所料是一个人离开的。
他只是没有料到——
砰——!!
虚掩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就站在门口的严隽一躲闪不及,恰好被猛然砸过来的门板撞了个正着!
这一下砸得可不轻,严隽一当时就晕头转向,鼻尖酸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艹!时栖你他妈——!”
怒气上头的严隽一从门后冲出去,原以为看到的会是醉醺醺的时栖,但闯入他视线的,却是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
时栖安安稳稳地枕在他肩头,看上去睡得很踏实。
严隽一刚要开口辩解自己走错房间了,谁料裴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抬脚一踹——!
正中心窝。
严隽一反应不及,被踹出老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时栖被严隽一落地的动静惊醒,有点茫然地抬头问:
“……怎么了?放烟花了?”
地上捂着心口疼的严隽一:……???
裴宴淡淡答:“没放,你想看?”
时栖打了个哈欠,她睡了几分钟,精神好像好了一点,但仍无精打采提不起力气。
“……想看,今年还没看过。”
“那改天给你放。”
裴宴轻描淡写地哄她。
时栖又闭上眼,试图再睡一会儿。
等时栖没动静了,裴宴垂眸望向地上的严隽一。
“你下的药?”
严隽一回过神来,矢口否认:
“什么药不药的!你谁啊!打人算怎么回事啊!我不过就是走错房间了,你一进来就动手!知不知道我的脸是上了保险的,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裴宴背着时栖跨入门内,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严隽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肯起来,虚张声势地嚷着要报警。
“你报啊。”裴宴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如果警察能来,现在刚好还能验出她喝了什么东西,是谁递给她喝的。”
严隽一顿时像被掐住了脖颈,不上不下憋得满脸通红。
“至于你的脸——”
裴宴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赔不赔得起?”
啪嗒一声。
房间内灯光亮起,严隽一终于看清了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
“裴、裴董……?”
上次裴宴被时栖带着来剧组参观,他亲眼见周导介绍裴宴,给的头衔是盛跃传媒的董事,兼青禾资本的CEO。
如此年轻,必不可能是白手起家。
身后的家族背景可想而知,这样身份的人,哪里是他一个小明星能得罪的?
“保了多少钱?”
裴宴拿起旁边桌上时栖用来削水果的水果刀,半蹲着,用刀背拍拍他的脸,笑容优雅矜贵,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伤人的水果刀,而是西餐厅里的刀叉。
“一千万赔你这张脸,够吗?”
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冰冷锋利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
严隽一闻言胸口也不疼了,也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碰瓷了,推开裴宴拿刀的手抬腿就跑,一眨眼人就没了踪影。
裴宴唇边的笑意渐渐消散。
虽然他刚刚吓唬严隽一时说得有模有样,但他知道,这村子地方偏远,一没有监控二没有大医院,想要找到下药的证据并不容易。
但需要证据才能抓人的是警察。
裴宴不是。
以资本的力量让一个明星永远被封杀,对裴宴而言并不困难。
不过这也都是回去之后再处理的问题了。
裴宴转身准备和时栖告别。
然而一回头,却见时栖已经坐了起来,外套已经脱掉丢在床边,里面的毛衣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只穿着一件衬衫的时栖正低着头,专专心心地解自己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
被裴宴一把摁住手的时栖茫然抬头。
“有点热。”
那酒很是奇怪。
一开始喝完跟喝了安眠药一样,困得要死,现在缓过劲了,又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燥热,恨不得在这冰天雪地出去冬泳一圈。
房间里暖气倒是足,但照她这么脱下去也肯定会着凉。
“热也不能脱,穿好。”
女孩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三粒,露出一大片细腻肌肤和精致锁骨,锁骨之下恰有一颗小痣。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她盈盈一笑,纤细手臂勾上他的脖颈,歪歪头,笑得风情动人又纯真无辜。
“不穿。”
俯身靠近的时栖带着一点淡淡酒味,和她身上的甜香混杂在一起,宛如藤蔓绕树般无声无息地包裹着裴宴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