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鱼糕就是鱼丸子,不过是做成四方块儿,当地的鱼多,鱼糕算是一绝。又买了一碗冰粉,跟摊主说等会儿还他碗,就拿着东西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河边。
此时这里没什么人,又安静又凉快,倒是个好地方。
坐下后,晚香的嘴就没停过,一边吃一边不忘往顾青砚手里塞。顾青砚一个大男人,哪会吃什么零嘴,见她小嘴一动一动,随之起伏的还有脸颊上的嫩肉,顾青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既娇憨又可爱,不自觉就接下了。
“这些东西以前也不是没有卖的,但为何就觉得现在的比较香?”晚香突然道,一边看着寂静的河面,一派闲散之态。
“大抵是累了。”顾青砚说道,学着她从竹签
上咬下一块鱼糕,搁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我今天也不累,活儿不是让你和秦婶他们都干完了?”
“那就是饿了。”
晚香也没回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河面,也不说话。
顾青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中隐隐流过的水,头顶上是月,一派静谧安宁。
“好久没有这样了。”
完全放松的感觉,虽然有些累,但是很安宁。自打她来到这里以后,每天好像都是在忙碌中度过,即使偶尔闲下,脑子也没闲下。
这样的状态,只有上一个世界她和古亭成亲后,再往前就是在宫里了,她抱着问玉寻来的话本子,一边懒懒地看着,一边等他办完差事回来陪她说话。
想到这儿,晚香不禁侧头看了顾青砚一眼。
月光下,他侧脸的线条极其完美,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不薄不厚的嘴唇。隐隐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尖,她轻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又看向河面。
虽然她不知为何顾青砚就是不认她,甚至他很多时候根本不像问玉,可莫名的她就感觉是他。
似乎对能认出他来,她有一种天生的笃定和胸有成竹。
一阵风吹来。
顾青砚动了一下,道:“起风了,到底入了秋,小心着凉。”
两人站了起来。
因为这里暗,怕她摔跤,顾青砚拉住她的手,两人一同往不远处的光亮处走去。
*
铺子赁得很顺利,虽然只赁出了一半,但比晚香想象中要好了许多。
因为没有戏班子作为吸引,这里的人流突然就减退了,但还是有一些摊贩会来这里。
无他,在这里摆摊不收银子。
在哪儿摆不是摆呢?尤其许多附近的村民看银钱看得重,一文两文的也看在眼里。
可比起那日人头攒动的场面,现在可以说是很萧条了。
这让不少观望的人,不禁更是迟疑了,也让那些下了决心赁铺子的不免有些质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镇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说河边那块儿地风水不好,说前朝的时候本是坟地,后来兵荒马乱,河田镇的人迁徙过来,一锄头下去都是死人骨头。
还说这块地落在谁家手里,谁家就会倒大霉,像乔家老两口的早亡,以及乔大常的英年早逝,都是这块地祸害的。
由此,还推到乔老爹的爷爷头上了,说当初这块地不过是片乱荒地,又临着河边,谁家会要河边的地啊,就因为乔老爹的爷爷钻到钱眼里了,连乱荒地都要,花了点银子找人打点,把这块地弄到了自己的名下。
就因为他贪了这个财,后来客死异乡。
乔老爹的爷爷也确实是客死异乡,他是个小客商,因为发急病死在了外头。他死后,妻儿成了孤儿寡母,家财也守不住,被族人给瓜分了,只有落下几亩足以糊口的薄田,和这块没人要的乱荒地。
再后来还是乔老爹的亲爹长大成人后,乔家的家境才慢慢好了一些,这是题外话,这里就不细述。
反正当晚香听完刘叔叙述后,很是有些啼笑皆非。
乔家磨坊也开了不少年头了,以前都没有这种谣言,怎么现在反倒说风水不好了?
这道理其实不难解,不外乎以前乔家人低调,后来为了重建磨坊她在外面露了财,再加上为了揽人气,她请戏班子连唱了两天大戏,这种手笔在镇上也只有乔家嫡系,以及镇里一些富户才有,一个寡妇凭什么出这种风头?
当然,肯定少不了有什么人暗中使坏。
“会不会是乔老二?”刘叔猜测道。
晚香摇了摇头:“他也是这一脉的人,不会拿祖上的风水说事,你让阿四去镇西头打听打听。”
刘叔也不傻,经过晚香这么一点拨也明白了,当即让阿四去打听不提。
过了两日,阿四来找晚香回话。
还别说,这事还真跟镇西头有关。
就像之前所说,当年镇西住的那些人是整个河田镇最穷的,因为那片的房子又破又旧,渐渐就成了附近村民来河田镇兜售自家所产之物的地方。
再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聚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慢慢成了气候。临街的住户把房子的墙一拆,换张脸就成了铺子,大家都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富裕了。
当一个地方形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