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个水池。
汉白玉铸就,呈圆弧形状,那缭绕的白雾和汩汩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阵微风拂过,白雾被吹散了些许,然后他就看见池中多了一个人。
是个女子。
正在轻声哼着小调,声音软软糯糯,他莫名就觉得心化了。
飘着花瓣的水掩住了她肩膀以下的位置,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薄而白的香肩,纤细的颈子,以及那随意挽了个垂髻的乌发。
“……你来了?快来帮我擦一擦背。”
他不受控制地就过去。
即使他心里明明念着非礼勿视,甚至十分抗拒,但他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一样。
……
画面一换。
这次是间布置极为奢华的宫室,幔帐层层叠叠,随着微风飘荡。
他仿佛控制不住双脚,一步步往前走去,轻车熟路地掀起那些幔帐来到床榻前。
床前挂了一层帐子,绯红色绣百蝶穿花的纱绸软帘,一边各垂一个雕着凤凰的金钩,地上铺着大红色绣牡丹的地毡,一派迫人的富贵气势。
连床榻前的脚踏都是黄花梨木的。顾青砚虽然没见过黄花梨木,但在书中见过,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他还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发了癔症,突然帐中有人说话了。
“怎么站在外头不说话?”
他仿佛有意识的,走到一旁小几前,端起上面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他在脚踏前跪了下来,又把托盘放在一旁。莫名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手心开始发汗。
软帐被挑起,他看到一片红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白。
定睛再看,发现是一只脚。
那脚白而小,比他巴掌没大多少,粉嫩嫩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呈现圆弧状,指盖是半透明的,隐隐还能看到其下粉色。
像似玉琢的一般。
他不禁伸手摸了上去,仿佛有意识般揉捏着那只脚。
一下又一下。
又拿起那些瓶罐,从里面到处各种膏状物体及油状物,在其上涂抹、揉捏。
帐中隐隐有女子的叹声,似乎很舒服。
他的心跳得无法抑制,手却极稳。
就在顾青砚感觉快要窒息之际,似乎一切结束了,看着那双脚收进帐中,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舍。
他低头去收拾那些瓶罐。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撩起了那片软帐,就见榻上半躺着个女子,穿一身莲青色寝衣,衣领松松的垂下,露出半截玉颈和玉白色的肚兜。墨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着肩侧,铺了一枕头。
再抬头,这女子的脸竟然是——
乔大嫂?!
……
顾青砚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额上全是汗,浑身燥热未退。
他抬手擦了擦汗,下一刻动作停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下身。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仿佛被针刺了似的。
“砚儿,你醒了没?我怎么听见你屋里有声音,你起了?”门外传来顾大娘的声音。
顾青砚侧头看去,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娘,我这就起了。”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娘去做早饭。”
可顾青砚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他很快就下了榻,将自己收拾一番,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裤,才又去穿外衫。
出去瞧了下,他娘正在厨房里忙着,顾青砚这才转身回屋,不多时端了个盆出来,径自去了水井旁。
“你怎么自己洗上衣裳了?就这么一身衣裳,等会儿娘帮你洗了就是。”顾大娘听到动静,出来说道。
“我自己洗,娘你快去做饭吧,别管我。”
以前顾青砚就自己给自己洗过衣裳,也许在外人看来,读书人都不食人间烟火,该是只会死读书,什么都不会干才对,但顾青砚却不是这样。
洗衣做饭劈柴,什么都会,尤其是顾老爹去世后,他嘴上不说干活却是勤勉。
顾大娘笑盈盈地走开了,她并没有发现儿子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一直到去了族学,顾青砚还在想那个梦。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那种梦,认真来说他最近做了两回。
两回都是他在侍候一个女人,似乎毫不避讳男女有别,做的还都是些比较贴身之事。
这也就罢,两次他都——
这大抵是顾青砚长这么大,最为让他窘迫的事了。
头一次还能说他年轻气盛,偶尔春梦倒也无妨,可这一次他竟然看到对方的脸。而更让顾青砚窘迫在心的是,他清晰的记得上次春梦也是从河边小树林回来。
这一次同样如此。
再结合那张脸,以及那句偷情之言,还有之前他明明知道不该,却蠢蠢欲动跟着对方走了的事。
顾青砚不傻,他活了二十二年,能考中秀才,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他倒没有想多,只以为自己是对那乔大嫂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天,族学里的学生都发现了顾先生有些魂不守舍,不过碍于顾先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