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的僵硬起来:等等……不会是我的猜测成真了吧,难道我还真的是“满岛雀”不成?我是那种自恋到要在家里的书架上摆满整整一排自己的的那种作者吗?!
这样吐槽着,我翻开了第一页。
比起封面上字迹的潦草,眼前的这些字更应被称之为凌乱。原本洁白的稿纸被密密麻麻的字写满,几乎找不出一个还残存着洁白的地方,只是稿纸上写的并不是第一章的内容、而是大大小小的名字。稍大一点的字用马克笔写成,小一点的看起来像是钢笔留下的痕迹。
只是,令我感到震惊的不是字迹的凌乱,而是——
这页稿纸上的字,正是太宰治的名字。
这绝对不是什么充满爱意的状态下写下的内容。如果是胡思乱想时想起了自己的男友,这一页看起来不会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怖。
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像是记录了灵感来源……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内容。
【今天、接到了乱步的电话。
他说,他是在拜托武装侦探社之前的一名成员动用了骇客技术才顺利地打进了电话。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向我说明了原委。
我深爱着的男人,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
如果说,那时的我还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接下来乱步的话语让我感到无言以对——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作品一向都是没有波澜的恋爱的我、写下了这样的故事。
至今我仍觉得无法面对他。想起他时,胸口的爱意仍然膨胀着,然而一旦回忆起乱步告诫我的话语、我便觉得浑身冰冷。这样痛苦又甜蜜的心情,或许也正是女主角的写照吧……。
北条真弓】
我:……
我神情凝重。
虽然我在看到最后的落款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的确是我的名字……但是这样的东西完全不像是我会写下来的东西啊!潜意识中能感觉到,我写的东西似乎是更——更严肃的?更无趣的?总之,和恋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啊。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对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这样的词汇接受良好。只不过,想想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太宰治,又将他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个词套在一起,有种诡异的违和感——总感觉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应该是什么大叔的样子。
我出神地想了一会,在视线飘到时钟上的数字时连忙看回了手中的稿子。
真不知道“我”会写些什么啊……我扶着额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翻开了下一页。
这次倒是真的手稿没错了——
【我已经老了。当我认识到这件事情时,我正凝视着镜中的女人。她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眼睛不再清澈,嘴唇也变得干瘪。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安详,好像她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死去了一样,好像她延续至今的人生只是为了不断地重温那个绮丽的夜晚。
……】
哦哦!这不是写的不错嘛,有点像是《情人》的感觉……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继续看了下去:
【……
“你的嘴唇真漂亮。”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我十九岁,正要坐列车去东京投奔亲友。我在一个村镇的小车站上车,隔着铁轨就能够看到暗色的天空和披着雪衣的森林,在等待列车的时候,我一直沉浸于那种景色的和谐与宁静之中。如果我能够提前知道命运,也许我会选择留在这个村镇也说不定。
但这只是件“可能”的事,人总是不自量力地追求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喜欢意外和冒险,十九岁的我也是这样。假若真的再来一次,我大概还是会上车。
……】
唔,如果说这篇是在原本的“我”受到巨大的感情冲击之后写下的内容,那么想必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某种意义上正是现实的写照吧。
所以,这一段是在说,我并不对这段恋情感到后悔吗……?
【……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走上列车的。因为在走上列车之后,我的心神很快就被一个人夺走了:他穿着一身看起来不太合身的西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向车窗外幽暗的森林。他惹人注目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穿着有多么华贵,也不在于他的脸庞有多么英俊,而是在于某种更为奇妙的特质。后来当我意识到他的多变时,我终于能够明白其中的奥妙。常常有人说,一个女人想要变得富有魅力,必须先让自己变得神秘,想必这道理也适用于男人。
……】
所以说,我对太宰治之前也抱有类似的心情……?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喜欢描绘恋情的女性家、被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男子所吸引——这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只是,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一点:我并没有把自己和“满岛雀”的身份重叠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我大胆地确认了,我和这位笔名为“满岛雀”、真名和我一样的女性或许有着相同的名字、外表,但是经历的人生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样说起来感觉更像是人格分裂了……
我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