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咳声在旁边响起,张其鸣回头,却是张梓敖,正抱臂站在旁边。
张其鸣神情更加阴鸷,推开谢景旻,转而看向张梓敖:
“小叔有事?”
“没什么大事,”张梓敖笑得和煦,“就是想问问谢教授,三局已经输了两局,最后的投票环节……”
一句话让张其鸣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之前会加上一个投票环节,不过是因为谢景旻一再保证,第二局绝不会输,眼下再看,却根本就和一个大笑话似的。
这一点,只从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围在谢氏和谢林晚周围就能看出来,这会儿那些名流世家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愚蠢呢,竟然为了维护谢景旻和谢念念这对儿父女骗子,而得罪了那样深不可测的谢林晚谢大师。
当下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转头看向谢景旻,神情中颇有些森冷之意:
“竹简!”
谢景旻脸色更加惨白。到了这会儿,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段时间他的所有谋划到此已经宣告彻底失败。甚至,还得罪了张其鸣这个炙手可热的第一军团军团长。
眼下更要被逼着,把他费尽心血才拿到的,象征谢氏传承的竹简给还回去。谢景旻低头,看向正靠在韩骁怀里,神情惨淡的谢念念,哑声道:
“那枚玉简,在念念身上……念念现在,怕是离不开……”
“什么叫,离不开?”张梓敖挑眉。
“谢家竹简,和其他家的不同,”谢景旻刻意抬高声音,“竹简是,晚大师亲手炼制,其效用较之顶级符篆,还要强上千百倍,尤其是对崩溃的精神力者……”
“谢景旻!”谢景予愤怒的声音响起。
谢景旻抬头,却是谢氏众人正簇拥着谢林晚过来,眼神中的疯狂顿时越发明显:
“怎么,不想让我说?”
“你敢说,这枚竹简,不是谢氏每一代但凡生下女孩,都会惊才绝艳的根本原因?”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又指了指谢念念:
“念念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跻身顶级精神力者,除了她身上有谢家血脉外,还因为这枚竹简!”
他这样说并不是信口雌黄。毕竟家里的禁书上写得明白,作为一手造就了四大巫祝世家的神一样的晚大师,明显对谢家最为偏爱,更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四大世家以谢家为首。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竹简上刻的东西,却能实实在在感觉到,戴上竹简后,谢念念激发精神力以及掌握种种技能的过程简直有如神助。
本来拿到竹简后,他是准备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的,毕竟作为既得利益者,这样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既然要把竹简还回去,自然就要公之于众——
人心本来就是欲壑难填。要是知道谢家竹简竟然如此神奇,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那枚竹简,他得不到,谢氏也别想得到。最好到最后,谢氏不但失去了竹简,还会因此惹火上身。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家这一支当初会被驱逐出去的根本原因,”谢景予瞧着谢景旻的眼神冰冷中还有着丝毫不加遮掩的不屑。
“舅舅,”谢林晚上前一步,从谢景予的背后探出头来,“我可不可以向这位谢教授请教一个问题?”
不但谢景予明白了谢林晚要说什么,就是谢景旻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他刚才急于置谢氏于死地,竟然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谢林晚根本自始至终没有见过这竹简。
其他人无疑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看向谢景旻的眼神也都充满了讽刺之意。
“不愧是能入主科学院的高智商人才,看来谢教授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了。”谢林晚神情恳切,“我确实想请教谢教授,既然你把象征谢氏身份的竹简,说的这么神乎其神,那敢问,我又该怎么解释呢?你该不会想说,是我妈妈接触过竹简,所以我才会如此吧?”
眼看着谢景旻脸色惨白,身形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旁始终沉默的吕若眼底滑过一丝不忍,叹了口气道:
“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谢大师也不要太较真了。所谓做人留一线……”
“韩太太统筹韩家的事就够了,谢家内务,就不劳韩太太费心了。”要是其他事,看在吕若是个女人的前提下,谢景予八成就忍了,可事关最疼爱的外甥女谢林晚,谢景旻却是无论如何不会看对方张狂的,更别说谢景旻其人,当年还间接害死了妹妹谢薇……
吕若已经很久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不留情面了,神情一时不悦至极:
“景予先生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韩女士不就是在多管闲事吗?”都不用谢家的人开口,龚闻天已经当先发难,“之前谢景旻教授抢人家竹简时,可没见您说半个字。”
“作为见证者,谢教授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张梓敖脸色阴沉。
其他名流世家的人也纷纷开口:
“愿赌服输,谢教授今天是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怪不得当年,他们这一支会被谢氏驱逐,还真是一脉相承的阴险……”
而且怎么看都是又蠢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