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谢林晚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直在外面不停走来走去的龚林星一下跑了过来:
“谢大师,您,您……”
可怜一向口若悬河的龚大少爷,这会儿太过紧张之下,竟是话都说不流利了。
“先让晚晚过来歇息,”褚国伟冲谢林晚招手。
“啊,对对对……”龚林星抹了把脸,作势去扶谢林晚。
却被谢林晚摆手拒绝:
“不用……你去看龚伯伯吧……”
听谢林晚这么说,龚林星心里一咯噔,直觉父亲怕是没那么容易好起来。
在脸上抹了一把,正色道: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大师……”
毕竟龚闻天的身体状况,龚家上下都清楚,是根本不可能好转的。
会陪着谢林晚过来,龚林星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始终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
谢林晚无疑听出了龚林星的言外之意,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就往褚国伟那儿去了。
龚林星抬脚想进房间,到了门槛那里,却明显又有些犯难——
虽然多年来,父子交流很少,龚林星却也知道,精神力海的坍塌一直是父亲心底最大的痛。要不然,也不会身为堂堂龚家长子,却要抛妻弃子选择头也不回的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
这要是谢大师治疗的有效果还好,要是一点儿效果也没……
在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推开房门,入目正瞧见背对着自己、面窗而坐的龚闻天。
龚林星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更是意识到,看来父亲的精神力海应该修复失败了。要不然父亲怎么会是这样颓废的模样?
静静的站在龚闻天身后良久,都没等到一点儿反应。龚林星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爸,您也甭难过……刚才您的精神力海不是也有感觉了吗?说不好谢大师再调理几次,就能彻底恢复……啊!”
龚林星最后一声惨叫无疑有些太过凄厉了,正给谢林晚斟茶的褚鸣岳吓得手一抖,茶水都洒在了桌子上些:
“龚哥这是怎么了?”
寻思着难不成是见鬼了?这声音简直听着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
褚国伟刚要让褚鸣岳过去看看,屋门却是再一次被拉开,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龚闻天?
等瞧见被龚闻天放在肩上扛出来的龚林星,褚鸣岳眼睛直抽抽——
怪不得龚大哥叫得这么惨,要是他被老父亲这么抓个小鸡仔似的给拎出来,也会觉得老脸没地方搁。
下一刻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和褚国伟对视一眼,丢下茶壶就小跑着迎了过去:
“龚伯伯,您,您好了吗?”
精神力者因为崩溃时间太长饱受折磨之下,到最后身体往往很是孱弱,龚闻天因为当时精神力海是瞬间崩溃,再有一直干农活的缘故,身体相对来说还好些,可要说这么轻轻松松把龚林星这么个身高足足将近一米九的年轻人给扛出来,却也是不大可能的。
龚闻天能做到这般,无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精神力应该恢复了。
“晚晚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太过震撼,褚国伟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爷爷,那不是说,小叔,小叔他,也有救了……”褚鸣岳也是激动非常。
“爸,爸,你放我下来……”龚林星羞得差点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曾经他是很怀念被父亲架在肩上的童年,可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尤其还是当着谢林晚的面……
龚闻天也意识到,自己狂喜之下,有些失态了,终是把龚林星放下来,下一刻却是抬手又拥抱了龚林星:
“儿子,谢谢,谢谢你……”
好一会儿把龚林星放开,又无比激动的朝着谢林晚深深一躬:
“谢大师,谢谢……”
“龚伯伯您别客气,和褚爷爷一样,叫我名字就好。”谢林晚忙往旁边让了让,错开龚闻天这一礼。
“竟然真的,恢复了吗?”褚国伟过来,忽然出其不意,对着龚闻天就是一个过肩摔。
“褚爷爷,您老悠着点儿!”龚林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阻止——
别看褚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可作为精神力者,等闲三四个大汉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别说和龚闻天站得这么近的情况下,龚林星甚至已经能想象得到父亲被老爷子摔在地上的凄惨模样。
没想到话音刚落,龚闻天的身形就从原地消失,滴溜溜打了个转,退到了老爷子左后方。
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感,褚国伟收回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用力拍着龚闻天的背: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神情中的激动更是再也无法掩饰——
相较于其他行业,保家卫国的军人无疑是精神力海坍塌最多的一个群体。
褚国伟一生戎马倥偬,见过太多昔日袍泽因为遭受了太过强烈的刺激,精神力坍塌之后,瞬间由至强者跌入普通人都不如的弱者深渊。
偏偏和其他精神力者要么有名、要么有利不同,“军人”两个字本身就意味着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