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霄的不高兴, 晏无咎一点也不知道, 甚至,就像诸葛霄说得那样,因为诸葛霄长时间没有出场,也没有带给晏无咎新的惊喜有趣的游戏, 晏无咎已经把这个玩伴忘得差不多了。
他现在的兴趣所在就两个,一个自然是白晓风背后的秘密,另一个则是焚莲。
自从七月十九日夜, 焚莲因为替他挡住暗箭擦伤,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走火入魔的症状突然加深, 以至于白日时候也是圣僧状态。
圣僧状态的焚莲, 无欲无求又温柔听话。明明那么圣洁禁欲, 被自己欺负了的反应却诚实又克制,有趣可爱极了。
最重要的是,圣僧武功高强,博闻强记,闻一知十。又不会像妖僧时候那样,冷漠寡言,反过来欺压自己。不论是文用还是武用, 都极为贴心顺手。
晏无咎睡饱了觉,睁开眼睛之前先摸索抱住旁边温热的人形抱枕,蹭了蹭。
“什么时候了?”
焚莲睡得规规矩矩,平躺下的姿势, 除了被晏无咎当抱枕玩偶弄乱了一点衣衫,就再无折痕。
他早就醒了,只是没有别的事做,又躺回来睁着眼睛和晏无咎挨着。
“现在是七月二十二日。五更将尽。”
晏无咎狭长的眼睫一颤,睁开眼睛。
他从旭王那里回来,又和白晓风一通掰扯,那时候是七月二十一日凌晨。
这么说,他睡了差不多快一天一夜。
离旭王说得,七月底找到秘钥密令带给他,已经又少了一日。
晏无咎立刻起身穿戴梳洗。
随手唤来樊雷和苏见青两人。
“这两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两个人对于晏无咎和焚莲从一个屋子出来,亲密不避人的画面都微微惊讶,眸光一闪,很快垂敛下去。
苏见青斟酌一下开口:“昨天上午,旭王入朝面圣,禀告了废太子陵寝无法开启之事。龙颜大怒,旭王长跪宣政殿前不起,直到日落时分,晕了过去。如今汴京为了此事已然沸反盈天。”
晏无咎早就从旭王那里听来了他的计划,对此事一点也不意外,他在意的是旭王所谓的第二步计划是什么。
触怒帝王,对他有什么好处?
触怒之后呢,怎么叫老皇帝发不出脾气,这不就已经发脾气了吗?
“仔细说说看。”
苏见青应下,又详细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旭王是七月二十一日凌晨入的汴京,一来就不顾日夜兼程,舟车劳顿,直接换了朝服赶上早朝。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旭王跪下陈奏,直言自己有罪,请皇帝降罪惩戒。
接着所有人便知道了,废太子陪陵密令、秘钥丢失已经两月,陪陵无法开启。
旭王直言,封庄之地的望族百姓,为了密令秘钥之事,人仰马翻,两族族长还有封庄祭祀,皆自杀谢罪。
其余人为了此事,互相攻讦揣度,封庄之地的百姓生怕因此触怒天威,惶惶不可终日。
旭王此前请了六扇门协助查案,为了降低事态影响,一直瞒报此事,但现在眼看祭祀之日在即,六扇门却毫无进展。他身为督办此事的皇子,难辞其咎。故来领罪。
旭王跪请,一是请老皇帝治他瞒报之罪,二是恳请老皇帝莫要因为此事降罪封庄百姓,不要因为死人之事,影响得普通百姓民不聊生。
“重启陪陵是为皇兄积攒阴德,可如今因陪陵一事,已经导致多人死伤,反而对皇兄有所损益。父皇一向爱民如子,必不想见这一幕。一切罪责,皆是儿臣之过。陪陵之事,恳请父皇再行斟酌。”
可想而知,虽然老皇帝被气得半死,但旭王不惜触怒龙颜,也要直言善谏,为民请命,却是因此刷足了朝野内外的好感和威望。尤其是清流和老百姓的。
废太子之事,朝野上下原本就不赞成。
不仅仅是重启陪陵,重修陵寝劳民伤财,还有一层就是九年前废太子因巫蛊之事倒台,下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都是老皇帝自己下得命令,朝野因此震荡换血。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容易大家忘了此事,开始发愁储君之事可能引发的血雨腥风,结果老皇帝想起一出是一出,又开始换上慈父面孔,悼念起那个废太子儿子了。
虽然老皇帝对废太子生了愧疚父子情,但他可不会觉得当初儿子死了是自己的过错,自然只能是满朝文武的错。
谁当初主办此案了,谁又说过废太子的不是了,就是什么也没干过的人,也可以被迁怒为,当时为何不能上奏劝解他,为废太子说情?
可是,当时但凡稍有同情废太子,觉得此事有异常的,可不是死了就是废了,至今还有大臣被流放蛮荒捡石头呢。老皇帝可没想起他们来,不然见了那些人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
朝野上下这段时间饱受老皇帝的气,着实满心不快,这会儿见旭王出头,哪里管老皇帝是什么心情,一个个都顺势支持旭王。
老皇帝一口气没喘过来,被儿子和群臣给气晕了。
但是,他前脚晕,后脚自请罚跪的旭王也晕了,晕得比他还严重。
旭王的人再散播一下,旭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