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不断自院落外传来,雨珠汇聚,大滴大滴沿着屋檐摔碎于地。
马元德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
“金鲨,银鲨两兄弟竟然……竟然死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雨幕中的高大身影。
作为狂鲨会军师的他,主要负责居中策划。
如这次针对宫家包围追杀,便悉数出自于其手。
而战局瞬息万变,所以向来他都会寻找一个安全的战场位置,凭借自身侦查手段,掌握战况局势,再给予金鲨,银鲨两兄弟各种应对突发情况的最好方法。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末三两下,生生将金鲨,银鲨两兄弟搞死了。
即使是作为至宝避水珠的适格者,几乎快要突破真君二劫,号称浪里鲨魔的金鲨甚至也没坚持多久!
要知道其可是确切有过屠戮二劫真君武夫的战绩,在这七海中,也算强悍高手啊!
可现在,现在……
马元德强行压抑自身震动的情绪,如今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他快速运转师门敛息秘术。
益州大儒应胧燨不是单纯的书生文人,这个世道,单纯的文人是没有活路的。
越是名气大,越是如此,越要道理,武功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其中应胧燨最为出名的便是一手四柱望气术与玄龟敛息诀。
在运转敛息诀后,马元德整个人呼吸接近于无,心跳更是近乎停止。
犹如一只积年老龟。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放心。
拇指与中指相扣,另一只手取出一红竹石石鉴。
“年末,月终,日息,时竭——四柱终算。”
他原本还有些许残留的气机,彻底消失不见。
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
这四柱终算,算没的便是他的毫厘之气。
这一下。那灵台宗的凶和尚,必然无法发现他了。
马元德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离去。
如今益州因师门之变,他无法回归,只得浪迹在七海。
而现在保护伞又没了,那便只有去……嗯?去海族!
没错!
如今听闻海渊之中借阳潮而起,焕发了新的生机,甚至有数尊大蛇走蛟化龙,如今雄心勃勃,必然是好去处!
至于投名状。
灵台宗这位隐藏极深的道子,便足以。
也对,据闻其年岁不足而立,实力却如此之强,身上必有秘密。
若是再加以挑拨一二,捏造虚构一些至宝,七分真,三分假下,海族没道理不动心。
这样一来,也算为金鲨,银鲨兄弟报了仇。
“不过在此之前,须得藏好,也罢,先龟缩一段时间吧。”
马元德轻轻握住腰间的环佩,避免其发出声响,毕竟武道到达一定层次,听觉很是强悍。
暗赞了一声自己的谨慎,他转过身,迈开步子,准备找个地方猫着。
忽然……
砰!
转过身,迈开步子的瞬间,犹如撞在墙上了般,直接把他震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嗯?”他捂着脑袋,下意识皱着眉头。
他记得他后面不是墙啊!
下一刻。
马元德勐地一僵,慢慢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阴影。
黑暗中,一道魁梧的人影缓缓走出,其身材极为强壮,从敞开的衣襟,可以看见磐石般的,上覆赤色鳞片的胸肌。
尽显凶悍之气。
这是……
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这,怎么能发现他,怎么这么快!
马元德看着林末,喉结不断滚动,冷汗一下子渗透而出,手中紧握的环佩都显得油腻。
“最后的小老鼠,就是你了?”林末平静地说道,眼神却中有些兴趣之色。
眼前这家伙卖相不错,就是实力有些垃圾,只是宗师武夫,不过隐藏手段很是了得,几乎将自身气息全部隐藏。
若不是他直接以武道天眼看到其,还真不容易将其逮住。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马元德完全没想到林末会如此轻松找到他的位置。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层次。
“自然是用眼睛看的。”林末轻声说道,笑了笑。
“能告诉我你用的什么法门隐藏自己气息的吗?”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
“如果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马元德涩声道,他是黑暗中的复仇者,他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因此决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