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地躺在水月庵外头,下身乱糟糟地给人毁了。被发现的时候有进气没出气,已去了半条命。
那边苏婉云久等情郎无音讯,心里头渐渐认定是晴朗将自己甩了。她夜里哭着饮酒,在房中大闹,给杨嬷嬷发现了端倪。
没几日苏婉云开始呕吐。杨嬷嬷心中暗道不好,悄悄寻了郎中给苏婉云瞧,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苏婉云珠胎暗结,怀了那薛百鸣的孩子。
苏婉云也慌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与薛百鸣有结果的,不过是寂寞太过,贪恋一时温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子。
杨嬷嬷替她拿主意,要么悄悄弄掉这孩子,要么就想法子栽在冷四爷头上。
苏婉云哭哭啼啼地想了半晚,她接受了第二个法子。她与冷书启冰冷的关系要有所缓解,她想堂堂正正地做个冷家四夫人,必须用这个孩子来做筹码不可。
苏婉云想清楚了,杨嬷嬷劝了几回也劝不住,只得由她。
于是某个花香怡人的夜里,有人凑近冷书启的屋子,在他屋中点燃了一种奇异的熏香。
凝碧不知为何睡得很死,苏婉云很轻易地就走进了冷书启的房间。
一切都计算得很精密,今天冷书启参过宴,大醉,杨嬷嬷亲耳听见凝碧传醒酒汤。
此刻那醒酒汤还摆在冷书启床旁几上,他睡得很沉,呼吸浓重绵长。
苏婉云给自己打气,按住心底的羞涩,任青色细纱寝衣落在地上。
她伸出光洁的手臂,指尖顺着冷书启的额头、鼻尖一路滑到嘴唇。
她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打量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原该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
他曾用温柔的语声跟她说话,他曾用最动听的嗓音安抚她。可是,怎么那么轻易地,就突然变了脸呢?如果不是他非要选择分开,她又怎会沉沦在别人的花言巧语里。是她太寂寞了啊。
她心底,还是渴望着他能迈进一步,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啊。
苏婉云泪如雨下,笨拙地去扯他的前襟。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住她的手背。
苏婉云眼泪都忘了落下,她怔住,惊愕地望向缓缓睁开双目的男人的脸。
那只覆住她手的温暖手掌,收紧,用力。身子陡然被推出去。
苏婉云重重跌坐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缓缓起身的男人。
冷书启上下打量她,她肌肤白得发光,身段纤秾合度,脸蛋光洁如雪,她这样美,是勋门之家娇养大的千金贵女。
她怎就能做出这么不堪的事呢?
他真失望。
失望到觉得自己好生可悲。
苏婉云见他打量自己,她羞涩地想避。可是,转念一想,她怎能避?她必须得鼓起勇气,让他和自己成事,然后腹中这个孩子才……
苏婉云迎着他的目光上前,挺起胸膛凑近攀住了他的腿。
有自己这样的出众容貌,他又醉酒,加上那效用极好的熏香,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他根本不能拒绝!
可是就在苏婉云惊诧的目光中,他站起身,卷起被褥朝她丢去。
“苏氏,你有自尊吗?”
他声音低沉,从没这样愤怒地与她说过话。
苏婉云被被褥砸的有些懵怔,她捡起寝衣遮住自己。
那香失效了?
这……怎么可能?
“你……”苏婉云惊恐极了,隐隐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可是她骄傲惯了,她向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有,也能迅速找到借口将错推给别人。
于是她低低地哭了起来:“冷书启,我……我嫁给你四年了。四年你都不肯碰我,至今不肯圆房,家里问起我几百次了,我肚子没动静,出去给人笑话,我不得已……不得已才爱自荐枕席,你还要撕下我的脸皮叫我难堪吗?冷书启,你该不会,根本不能人道吧?你若是有问题,就去和外头的人澄清,别叫人家都疑心是我不能生养……”
冷书启被她逗笑了。
“我身体好得很。苏氏。”他一字一顿道:“你想用催情香与我成事,你究竟是想与我修好,还是想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寻个便宜爹?”
苏婉云吓傻了,她震惊到说不出话。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冷书启自嘲地笑道:“我给过你机会的,苏姑娘。”
“四年了,我一直等你与我说声抱歉。你不用做什么,你跟我道个歉,过去的事情,我瞧在你年纪小,也未必不能包容。可你怎么做的?你咒骂我,咒骂冷家,你怨我们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怨皇上不该赐这门婚事。苏婉云,我冷书启何处对你不起?你伤了我,没半分歉疚之心,反要怪我?”
“这些,我不与你计较。当初接了那圣旨就知这辈子的婚事没法自己做主。我是不曾动你。你寂寞,你孤单,你独守空房,难道我不是?四年,整整四年,我身边连个暖榻的丫鬟都无,我念着你也受着这样的苦,我陪你,我何尝不是一个人在过?凭什么你就忍不得?”
“你把我冷书启,把我冷家当什么?你把情夫弄到家里来,在我冷书启的床上做丑事!你可曾有过一次,哪怕之闪现过一次那样的念头——觉得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