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一样是被拒门外。
天色蒙蒙亮,林氏就回去梳洗一番,来不及上妆就穿了礼服往宫中赶。
她要去求福姐儿,求福姐儿保住她的孩子。
孩子是她心头宝,她全部的希望。
福姐儿起的很晚,昨晚赵誉过来,和两个孩子讲故事讲到很晚。喝了点酒又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人过了子夜才睡。这些日子天气凉得屋里头窗上都结了冰碴子,林氏顾不上礼数,快步飞走在还没扫干净的冰面上。
福姐儿伸个懒腰,慢条斯理地从里头出来。一见林氏,当时吃了一惊,
林氏一副明显一夜没睡的模样,眼睛浮肿得厉害,脸上苍白没半点血色,嘴唇生了燎泡,似是遇到了难事。事情还没传进宫中,洛阳公主的消息慢了林氏一步。
福姐儿被吵醒的愠怒散了些,叫人请林氏从冰凉的地上起来。——林氏一进屋就跪着,一言不发地跪着。
孙嬷嬷清早熬了养胃的粥正送进来,周围都是宫人内侍,林氏也顾不上了。如今谁不知琰贵妃的手段。新进宫的两个尉迟家的姑娘对她很是服帖,如今福姐儿俨然有了臂膀,已在宫中慢慢形成了一些势力。
林氏叩首下去,眼泪跟着漫了上来:“娘娘,都是我的错!过去都是我不好!是我猪油蒙了心,推了娘娘进宫!”
“可娘娘这日子过得这样好,也不都是因着选了进宫这条路?娘娘心里若还记恨,就记恨我吧!我愿以一死,抵我婉云的一条性命,娘娘,您成全我吧!好不好?”
福姐儿抿唇没有说话。她目视曼瑶,后者上前一步,用了暗劲儿将林氏从地上提了起来:“苏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您和娘娘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坐快坐,昨儿是婉云姑娘大喜,娘娘本还想去观礼呢,这不瞧天气太冷,皇上怕娘娘染了风寒,说什么都不许去,娘娘还遗憾呢。您来了正好,快跟娘娘说说婚礼的事儿?婉云姑娘嫁了人,该是好生热闹的吧?”
一说这话,林氏眼泪决了堤。
“娘娘,婉云不懂事。您好容易替她求来的婚事,全给她的愚蠢和顽固毁了。”
林氏还想往地上跪,她已经悲哀得站不直了,还不如跪下省力些。
“婉云是不对,可有错的不是她,是我。是我没教好这个孩子。我太宠她了,什么坏的阴暗的面儿都不敢叫她瞧见,想要她永远做个不知苦楚的孩子。是她一时想差了,是我没有提前预知她的想法……她……”
福姐儿没什么耐心听这些有的没的,她板着脸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苏婉云能闯什么祸?难不成婚礼上闹了笑话不好收场了?
林氏抽抽噎噎地道:“娘娘,婉云伤了冷四爷,……不是故意的……”
后面那半句解释明显底气不足,福姐儿一瞧她神色就知这事不简单。
“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氏这才垂头直言:“姑爷伤得有些重。冷家拿住了婉云,扬言要告大理寺,我叫人寻的郎中也给赶了出来。婉云这会子,许是被关押起来了,我们想去瞧姑爷,洛阳殿下不准,还说等天亮了,就要进宫见皇上告我们婉云……”
福姐儿拍了下身边的几案,怒斥:“简直胡闹!不是你们不愿意婉云嫁给桂王,非要我和皇上帮忙的吗?皇上遂了你吗心愿,宁可寒了桂王的心,替你们做这么多的事儿,你们就这样报答皇上?”
曼瑶在旁忙劝:“娘娘,您别生气,慢点儿……”
福姐儿抿了口茶,冷脸道:“我爹和祖父怎么说?如今这件事是婉云理亏,你们一味回护着她只会叫冷家更生气。”
林氏心里一顿,登时觉得昨天叫人找的借口太牵强了。说喜房里头的新郎官被贼人杀了?冷家府里的防护就这么差?新郎遇刺新娘会安然无恙?一时没想周全竟把闺女的名节也毁了去。——还幸好这个说辞冷家不肯信了……
林氏叩首,心里明显是服气的,“娘娘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搞砸了这事儿,娘娘您看,我们该怎么办啊?”
福姐儿叹了口气,她不想为苏家的奔走。苏婉云做出这种事不就是自己作死吗?好好的婚事不要,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惹恼冷家惹恼赵誉,是嫌自己这辈子过的太顺遂了想找点麻烦吗?
洛阳公主和镇远侯再落魄也轮不到她下这样的狠手。
一来这婚事是御赐的,苏婉云这等手段已经可以被御史安个“怨怼皇命”的罪名,二来杀人偿命,冷书启到底是朝廷命官,苏婉云只是个没有诰命的黄毛丫头。赵誉怎可能保她?
自己又太厌恶蹚这浑水。
福姐儿淡淡地道:“冷四爷生死不知,且安心等着,瞧他伤情如何。回头我求皇上个恩典,叫太医院拨几个去冷家……”
“可是婉云如今还……”还被冷家关着呢,也不知会受什么苦……
“怎么,你还想本宫替你出头把你闺女要出来,叫你护在羽翼下头?”
福姐儿冷着脸,一推茶盏下了炕,“苏夫人太瞧得起本宫了,别说本宫没这个脸面,就是有,本宫也不会做这种事儿。您请吧。”
林氏心急,起身就想去拦福姐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