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屏下意识地和齐嫔对视一眼,面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福姐儿垂下头, 福身道了声“是”。随在他后面, 快步走出丽景园。
转过园前的青石小道,芭蕉叶下, 负手在前的他忽然顿住了步子,福姐儿垂头想着心事,险些撞在他身上, 抬起头来,微愕的看着他。
赵誉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适才怎么不说话?”
福姐儿下意识就想躲,脸蛋一偏,叫他手落了空。福姐儿退后一步, 福了福身子:“皇上找妾有事吗?若无事, 妾想先告退了……妾……妾有些不舒服。”
赵誉挑了挑眉头,余光见黄德飞等人候立在后,扬手叫他们站远些, 双手一合将福姐儿扭在怀里,以唇试了试她额温:“怎么了?着凉了?叫太医来瞧瞧?”
福姐儿扁了扁嘴巴,挣了下没挣脱,眼底染了蒙蒙雾气:“不必了,妾自小长在乡里,有什么毛病睡一晚就好了......哪有那么金贵?不必皇上挂心, 皇上松开妾,莫过了病气才好......”
赵誉捏住她下巴,将她置气的模样瞧在眼里, 嘴角噙了笑,凑近亲了亲她的嘴唇,声音低低缓缓的吹进她耳中。
“过了病气才好,朕陪着你一起,在你房里头养病,几天不出来……”
福姐儿臊得脸蛋通红,就想伸手去推他。赵誉将她指尖握住了,握得紧紧的,“你想躲着朕?傍晚朕就启程回宫了,这一别……恐怕数月不得相见……”
闻言,福姐儿动作果然停下来,顺从地被他搂进怀里,脸颊靠在他胸前,耳中听着他的心跳,声音瑟瑟地道:“皇上什么时候来接太后回去?”
不论是宫里还是南苑,于福姐儿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陌生不自在,一样的拘束不能妄为,可宫里头至少还有苏皇后能护着她,还有他……
念头至此,福姐儿猛地一悚。她这是在干什么?
什么时候,赵誉算得上她能倚靠的人了?不过是施恩利用,借她来护旁人!如今做这亲呢的样子,谁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福姐儿半垂眼眸,掩住凉意泠泠的目光。听赵誉低声哄她道:“若朝中无急事,朕再抽空来瞧你。”
牵着她手温言道:“朕特来寻你,南山有林,朕带你去走走……”
福姐儿抿了抿嘴唇。
赵誉闷笑一声,“叫你的人不必跟着。”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朕多年不曾骑马了,朕带着你,你怕不怕?”
福姐儿摇摇头:“清溪家中有驴车,哥哥幼时带我骑过……”
话没说完,意识到不妥,垂下眼睛道:“我失言了……是嬷嬷的儿子,并不是我哥哥。旧年称呼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黯然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赵誉心中一叹,牵着她手一边走,一边道:“你一直在乡里,没人与你提及过你家人吗?”
福姐儿道:“我一直喊嬷嬷娘亲,前两个月,才知道有个承恩伯府。”
赵誉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才认回亲眷,就把你送了入宫,你无怨吗?照你这个年岁,在乡里应该也议过亲事,贸然要来宫里,朕想,你该是很怕吧?”
福姐儿犹疑答道:“不曾议过亲事,从前我以为嬷嬷是舍不得我,后来渐渐明白,她是做不了我的主。我既回了苏家,上了苏家的族谱,就是苏家的人……进宫后,确实很不适应,怕皇上像戏文里那么凶……”
赵誉闷笑了声,转过脸来笑看着她:“后来呢,觉得朕如何?”
福姐儿脸上浮起一团可疑的红晕,硬着头皮道:“我一开始,听说皇上年纪挺大了……”
赵誉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
他年纪挺大了……!
他正当一个帝王最强富有力的年纪……怎么在她嘴里,就成了年纪挺大?
福姐儿似乎察觉到头顶的视线变得凉嗖嗖的,软软的小手讨好地捏了下他的手掌,“后来……发现皇上,样貌看起来……最多二十五……还,还……”
赵誉挑了挑眉:“还如何?”
“还对我……很好的……”抬起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赵誉,一字一顿道:“皇上是个很好的人,一点也不凶。”
霎时心里眼里全是小姑娘娇甜软糯的模样,胸腔里头莫名有种壮怀激烈的喷薄热意,让他理智为之一空,捧起她的脸,对那娇艳欲滴的丹唇吻了下去。
后头黄德飞赶忙给随行的众人打了个手势,一众从人笑嘻嘻地背转过身去,谁也不敢偷瞧。
赵誉气息已乱了,将人下巴捏着,半眯着凤眸将她一遍遍刻进心里。
“你知道朕,为什么宠你?”
福姐儿也正想求一答案,她两手在下,微微发颤地扯住他的衣角:“是……为什么……”
赵誉的指尖划过她秀丽的眉头,沉声道:“你这双眼睛,太干净了……朕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神……久在这位置上,见过的经过的不堪太多了,朕……想你一直这样下去……朕想护着你,不让你被任何人任何事弄脏……”
他气喘吁吁地靠近,垂下头噙住她的嘴唇,稍稍用力地在上咬了一下。
福姐儿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