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闻烟目光平静,然而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蛋糕时,她鼻子顿时一酸。
所有的防线又逐渐崩塌,无数的质问被压在心底,闻烟模糊了视线,走了几步狠狠地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紧紧抱着,想要以此填充心里的空荡和疼痛。
闻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有多爱谭叙深,就有多讨厌自己。
她不爱哭的,以前总笑星棠,然而这段时间闻烟似乎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感受着怀里熟悉的温热,谭叙深低头,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耳边的哭泣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望着她的黑发,谭叙深目光深沉,想像以前那样抱她,但手刚抬起,在离她后背几厘米的距离顿住了,然后又缓缓放下。
“对不起。”谭叙深声音很沉,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说过这三个字。
“别说话……”埋在他怀里,闻烟摇了摇头,声音很闷。
她怕彼此一开口,那些猜疑质问就会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今天晚上,她只想好好过一个生日。
“吃饭了吗?”这次是闻烟问他。
“还没有。”谭叙深低头注视着她。
“那我去煮个面。”闻烟准备去厨房,但刚迈开步子,就被谭叙深抓住了手臂。
“我去吧。”终于,谭叙深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好。”闻烟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视线,不想让他看到眼睛里的脆弱。
谭叙深将行李箱放在客厅角落,蛋糕放在了餐桌上,然后走向了厨房。
坐在沙发上,闻烟视线跟着谭叙深移动,从他出现,她所有的感知器官仿佛都被他夺走了。
她看不到其他东西,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眼里脑海里全是他。
闻烟不敢想,以后没有他的日子……
没过多久,谭叙深从厨房出来,端了两碗面放到餐桌上。
“再吃点吧。”谭叙深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儿。
闻烟缓缓走过来,其实她不饿,但目光落在桌子上简单的两碗面,好像下次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抬头,强扯出一个笑容:“好。”
餐厅里,桌子上摆着新鲜的花束,上面悬挂着暖黄色调的吊灯,他们面对面坐着,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彼此之间有化解不开的浓稠。
谭叙深打开了蛋糕,还记得她说爱吃草莓味的。
“要戴吗?”谭叙深拿出金黄色的纸质王冠。
“要。”闻烟笑着接过来,戴在了头上,“待会儿要帮我录下来。”
“好。”谭叙深笑了笑,脸部线条很柔和,他拿出两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现在点?”
“等一下,我把灯关了。”闻烟起身,把餐厅的吊灯关了。
谭叙深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有时候幼稚得像个孩子一样:“好了吗?”
“好了。”闻烟连忙坐回去。
她头上的王冠歪了,有点可爱,谭叙深帮她扶正后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两根蜡烛。
一个2,一个3,闻烟的二十三岁生日。
她刚才说要录下来,谭叙深拿出了手机,打开录像:“许个愿。”
都说许愿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否则就不灵了。
“想和谭叙深在一起一辈子。”闻烟缓缓抬头,在烛光中贪恋地注视着他,然后唇角轻轻上扬,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谭叙深目光凝滞,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臂慢慢变得僵硬,屏幕里,女孩儿的眼睛逐渐泛红,好像衬得脸庞更加苍白。
时间仿佛静止了,过了片刻,谭叙深缓缓抬头。
两个人隔着跳动的烛火互相对视,脸庞被羽化了轮廓,很温柔,很虚幻,很不真实,闻烟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和烛光映在一起变得无限美好。
然而此刻的沉默却像冰凌一样,将氛围的温柔浪漫缓缓割裂。
在谭叙深的沉默中,闻烟笑着收回了视线,吹灭了蜡烛。
浪漫瞬间沦为昏暗,空气也变得薄凉,只有客厅的光映过来,闻烟走了几步重新打开餐厅的灯。
“好大颗。”闻烟在蛋糕表面拿了颗草莓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旁边有叉子。”谭叙深将蛋糕切开,几乎将所有的草莓到放在了她盘子里,然后放在她面前。
“谢谢。”闻烟拿起旁边的叉子。
那个愿望,谁也没再提。
知道他不爱吃甜食,闻烟没有强求,只自己大口吃着,但她抽纸巾的时候,看到他也拿着叉子,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小块。
闻烟连忙低下了头,忍住了眼中的热泪。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不给她希望又给她希望?
闻烟永远琢磨不透他,这辈子都看不透……
这顿饭下来,他们还和往常一样聊天,一样笑,结束之后谭叙深去洗碗,闻烟将餐桌擦干净。
一切,都和往常的周五一样。
“我去洗个澡。”谭叙深从厨房出来。
“一起。”离他一米的距离,闻烟注视着他,眼睛里带着执拗。
他们在一起一年的时间,闻烟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