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几个贺州派的人物。
容逸最关心的话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就说场面话:“娘娘十分痛心,还想请你三思。留下来吧。”
公孙佳道:“没意思了。”
钟源道:“我也回府收拾一下,带上了先人遗骨跟你走。家里还有些人,唉……”
办丧事这几天,兄妹俩都在灵前入定,公孙佳想明白了,钟源何尝没点想法呢?首倡造反这事儿他是不想的,不想管章家的事了他是肯定的。他的内心对外公、舅舅感情极深,可再深的感情也会被磨灭。
公孙佳直接要拍屁股走人,钟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他比容逸更了解公孙佳,兄妹几十年不是假的。公孙佳什么时候服输过?她必已想明白了,此时无人能够收拾残局,就算只带着公孙家的一点私兵跑到边境上,她还是能够杀回来与章家一争天下!钟源相信公孙佳有这方面的能力。赵司翰哪怕年轻二十岁都干不了,赵司徒起于地下也不行,他们没有兵,不了解战争。
兵权放在他们手里,他们一时也找不出统帅来,统帅如果那么容易找,当年就不会让纪宸得意那么些年了。哪怕是纪宸,统兵的时候夭蛾子也是一出一出的。公孙佳那儿就不一样了,她自己就行,丈夫、女儿也可以,手下的将才没有断过档。元铮、妹妹又还在征战之中,战场才是出将才的地方!
让太皇太后找到一个天纵英才的将领有没有可能?有,但是可能性极小。即便有,公孙佳也不会怕。因为还有文臣武将的配合问题,以及后勤战略的统筹问题,还有君臣相处的问题,上下士气的问题。如果这些都这么顺利,就不会有眼前的危局了。
钟源脑子里把情况一转,当机立断,就跟妹妹一起了!
——离开这一切,她根本就不怕,等她回来这一切都还是她的。该怕的是被留下来的人!
仿佛为了应对他的话似的,公孙佳道:“都准备走吧。”随着这一声令下,只见府内属官有秩序地动了起来,而外面等信儿的朝官们面如死灰。斗不过的!
所以,她在哪儿,有什么区别吗?
公孙佳对钟源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见舅母他们。我是一定会杀了章旦和章嶟的,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法回头。你回去,又要怎么说呢?”
钟源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鲜血面前,掩饰之词是无用的。”
公孙佳道:“你丁忧就是了,家里还有舅母们,你拖家带口的,怎么走?”
钟源道:“你就当我怕了吧。谁知道会不会再有一个疯子?”
公孙佳道:“雍邑的防务,你是可以放心的。”
钟源问道:“嫌我累赘了?”
公孙佳无奈地说:“随你。”
容逸趁机起身,问道:“无法回头,是什么意思?”
公孙佳笑笑:“就是我要走了的意思,放心,临走前我会交割好的。赵相那里我已派人去请了,这里还请你们用心守护呀。”
容逸问道:“你还会回来的,是吗?”
公孙佳笑得更轻松了:“十九郎,你知我,我是必走这一趟的,否则,我就是实打实的乱臣贼子了。其实啊,意思都差不多,但是这样我痛快,我的心会坚定。守护好殿下,太-祖太宗需要有人祭祀。”
“上皇与三郎?”
公孙佳道:“你想认呐?”
容逸摇摇头:“霍相可惜了。”
“是我的良心太少了。”
容逸道:“只怕雍邑,不,朝野人心浮动呀。”
公孙佳道:“我去对他们说。”竟真的对百官说,你们要好好做事,要爱护百姓,我要走了是因为我与这朝廷不能相容。我的属官不干了,是因为我是开府,他们是我的官员,我走了,这开府没了,他们也就没有栖身之处了。其他人,你们依旧在朝廷里好好干。她还把余盛给留下了。
谢普内心无限感慨,公孙佳这是灰心失望了啊!
余盛也在懵:“为什么不让我走了?”
公孙佳道:“你不是挂念这里的百姓吗?那就留下来,十九郎会照顾你的。”
“我……”
“你是余家的人呀,不是公孙府的人。诛连也诛连不到你。”
余盛心惊胆战地问:“您确定?”
容逸被插了话,没好气地说:“你家没家兵吗?”余泽那老头还喘着气呢,他在雍邑防务上干了多久了?谁敢在这儿动你啊?这是为你好!跟着出去,就你那蠢样可能就死了,雍邑,你安全!
公孙佳道:“好好干。照好你娘和你舅舅。”
余盛想了一下,说:“那行,我给妹妹和小姨父征粮征兵。他们也在为国家平叛嘛!”
公孙佳道:“都去忙吧,天塌不下来。”
容逸苦笑一声:“天已经塌了!太宗驾崩的时候已经塌了,只是我们当时不觉,等砸到身上了才发现。你保重,等你回来。”
公孙佳道:“你也保重。”
“什么时候走?”
“我随时能走,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打算带了,我一顶帐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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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源在公孙佳面前说得很沉着,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