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自己虽未升官,但是章熙又荫了他一子一孙,他在这个位子上干得也算是兢兢业业。看到梁安的履历,再看梁安这个人高大魁梧,比他哥哥梁平上相得多,见了公孙佳就提了一嘴。
公孙佳道:“他留下了?梁家我记得人不少啊,他与梁平也不是亲兄弟,怎么就留下他了?我问问哥哥吧。”
余泽陪笑道:“那是再好不过啦。别怪我多心,这些日子皇子们越发的活泼了。唐王这里安排了个梁安,陈王、秦王,都给了我不少好物件儿,要不今年的年礼我也拿不出几件像样的东西。”
公孙佳道:“你缺了什么,只管到我这儿取就是。”
余泽连说不用,把话说完,又说了一句:“我再倚老卖老说一句,皇家的事儿到了现在,咱们别插手太多才好。今时不同往日啦,今上与先帝也不大一样。”
公孙佳缓缓地点了点头,余泽满意地告退了。
公孙佳立即唤来小高等人,下令:“盯紧诸王府邸,一旦有异动,即刻报来。”
年前年后,却再无异样,诸皇王的举动都在“争储”、“争表现”的范围内,直到来年开春,京师往雍邑的道路拓宽工程完成,诸王也没有更大的动静,宫中更是风平浪静。公孙佳暂将此事放下,开始着手雍邑的营建。
正经的丞相是不能久离京师的,公孙佳对雍邑只能是“遥控”,顶多选个不太忙的时候跑去看一次。她的属官至今没有配齐,好在有一个关巡堪称有力,与各方接洽办事十分周到,公孙佳转手便将他由典签升为主簿,升迁之快令人称羡。有关巡在前面顶着,公孙佳转手让单宇兼了自己府里的典签,见无人反对,便真着正月走亲戚,再次造访了赵府。
她想得很简单——这回你们该给我一个女人了吧?
赵府里周年快要过了,孙辈开始准备除孝,见到她来脸上也都挂了点笑意。公孙佳先见赵司翰,他守孝这段时间养得白胖了些,气色极佳,并没有古礼中“哀毁”的意思。
赵司翰也是微笑,公孙佳的行动表明她还是比较看中文官的,考试选官这事赵司翰不予置评,大方向还是好的。他只向公孙佳提了一条:“该建言立储啦。虽然诸皇子暂且看不出端倪,催一催陛下也是好的。”
公孙佳双手一摊:“催了,不肯给准话。换了我,也不知道选谁。陛下问我哪个好,我竟不知如何回答。我见过最好的皇帝、最好的太子,眼下这几个,说他们‘好’我是说不出口的。”
“心直口快!”赵司翰轻喝一声,“说话要小心,祸从口中出。”
“是。”
“今天不止是为了拜年吧?”
“是,您知道的我现在开府,很缺人。府上大娘如今心境如何?”
赵司翰吃了一惊:“你还记得她?”
“当然。”
赵司翰沉吟一下,问:“要她做什么?”
“我府里文学,可以么?”
赵司翰却摇了摇头:“你要她在你身边帮忙,凡文书经史一类的勾当她都做当,为官,是万万做不得的。”
“为什么呀?”
赵司翰却连说不妥,他家女孩儿还是要嫁人的,即使大娘一直不嫁,那也是个命妇,做命官?赵司翰说:“她们比不得你。”与相府内种种男子相处?不妥,大大的不妥!公孙佳的府里如果是各色世家子弟倒也罢了,还要考试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寒人、小吏?那可太荒唐了!
这话又不能说到公孙佳的面上,因为公孙佳恰是阴差阳错挟着先帝的威势立朝的一个……女人!而朝上真是什么样的泥腿子都有!
看出赵司翰态度不如上次,公孙佳识趣地不再追问,心里不免记上了一笔。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带点轻愁:“那我只好再去找别人啦。”她心里有了另外的人选——容家。
容家人口也不少,买一送一总行的吧?赵家这个态度的变化也很有趣,可以顺便请教一下容尚书。
今天大约是注定不顺的,离了赵府行不多远,车又停了。单宇探出头去问:“怎么回事?”车夫低声道:“陈王,带着梁校尉去行猎哩!”
公孙佳道:“那就避一避。”说完也不往车外看,直等到章昺的马队走远了,才继续开道回府,吩咐设宴,明日宴请容尚书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哈。
章熙看二儿子有点像家长看一个刚上高一的学生:你小学初中不是学得挺好的吗?到高一咋给我考了个不及格?
心态有点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