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嗯?”
“是!”
章熙满意地笑了:“还是自家人好啊,换上赵司徒他们,必要阻拦的。”
公孙佳道:“臣知道危险,可是这个时候冒险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先父过世的时候,臣央了表哥,连夜带臣去见了家将们。”
“那还不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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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不知道章熙给霍云蔚、赵司徒等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私下的任务,就像要她悄悄地调了一队禁卫护送着出城一样。
章熙坐在一辆朴素的车里,公孙佳陪坐在一旁,向他汇报:“他们是轮休的禁卫,今天就不当值,不会有人发现人宫里少了人的。臣已传讯元铮,再带臣的家将在中途迎候,汇合一处护送陛下到大营去!”
章熙开始闭目养神,小半天,车停了,章熙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下车吧!”公孙佳此时才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些少年就随父出征的英气太子的影子。
一大队人马过来,朱勋早早得到探报与公孙佳这里接下了头,亲自率队出迎。章熙一身重孝,看到朱勋,说一句:“叔父辛苦啦。”
朱勋鼻头一酸:“哎~陛下,请!”
章熙道:“聚将吧。”
召集了将校,章熙一字一句说得清醒,声音比公孙佳宏亮多了。开口便是:“前天夜里,我的父亲走了!我来看看你们,告诉你们!朝廷不会忘记你们,我也不会忽视你们!你们都是有功之人!都是朝廷的官军!都是……朕的柱石!”
他一开口,公孙佳就知道他稳了!话传下去之后,普通的士卒心就安了,他们不是哪一人的私属,而是皇帝的士兵!接下来就该是安抚将校,收拢人心。一个皇帝亲自出面,总比什么藩王、外戚要有份量。章熙还是三十年的太子,素来仁厚。除非两家死忠,大部分人是不会再顽抗的。
章熙道:“先帝大行,百官都该哭丧,我知道你们心里很想,可没办法,还要你们驻守,你们钉在这里,我就安心,京城就安心,天下就安心!只好委屈你们,不能见先帝最后一面了。”
先帝的威望是不必讲的,底下哭声蔓延开来。章熙又说:“不过呢,你们可以推举几个人,随我回京看一看。”他要求点几个普通的士卒,再点几个将校,要各级的都有。底下哭声更大。
章熙最后要求将校入幕府开会,安排一下事务。
至此,整个兵营都弥漫在一种安静的氛围之下,不是低迷而是驯服。
入了幕府,人人都很紧张,皇帝却很闲适了,搓了搓手说:“上了年纪啦,不比你们,我年轻的时候随先帝出征,这个时节一个炭盆就够了也不觉得冷。甭搬弄啦,我一会儿就走,得回去上香、供饭呢。都坐下,咱们聊聊吧。”
他聊起天来也有些先帝的风范,从回忆军旅说起,说到:“脑袋别在腰带上,最怕什么?怕的不是死,是不公平。你们的担心,我都知道,谁不是从贺州乡下一路打到京城来的呢?瞧,我把谁带来了?”
他指着公孙佳说:“这个人评功品绩,还算公平吧?”
“是!”
“她已是同平章事了,仍兼兵部,她先前定下的,不变!朝廷许诺你们的,不变!”然后他就顺手点了几个人,这名单非常的精准,一半是燕王的死忠、一半是纪家的铁杆,就照着公孙佳给他的信点的。搁外人眼里,还觉得他很公平哩!
公孙佳明白了,自己就特么是个招牌!章熙就算把她留下来,她也不觉得意外。然而章熙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朱勋留了下来。他握着朱勋的手,深情地说:“叔父!我都明白!也请叔父明白我!叔父是太尉,这里就拜托叔父了。”
朱勋眼泪不值钱一样地淌:“大郎!大郎!”他在朝堂上可能玩不过纪炳辉,可在军旅之间比这些将校要油滑得多,他深知一个道理——将离开了兵,屁都不算!章熙一出手,将这些乱根祸种一波带走,他在这里压一压。什么燕王、纪宸,都玩不出花活儿来了。将校里哪怕有觉得不对味儿的,也断然不敢在此时拒绝这个“恩典”。
公孙佳也看出来了,等丧事一过,大局一定,这些人或打发闲差,或找到不法之事,慢慢处置了。又或者,章熙亲自出手,给策反了,都是很正常的。燕王、纪宸最大的倚仗也就完蛋了。
他们在城里的甲士已经被扣了,丧事过了之后就该审了,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官军还是官军,士卒并不受损,士气也未受损。公孙佳再从兵部的人选里找到往里填将校坑位的人。这个朝廷或许制个统帅,但不缺中低层带兵的将校。
公孙佳有点灰溜溜地跟着章熙回了城,车上,章熙依旧闭目养神,公孙佳轻声说:“那,臣的家将也累了两天了,散了吗?”
章熙点点头,含糊地说:“那个元铮,不错。天再暖一些,让他与梁平都北上吧。”
“哎?”
章熙睁开了眼,公孙佳道:“梁平?”
“唔,五郎对我提起的一个人,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他是有些能耐,不过打仗只凭本能,是不是放到大将手下学一学治军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