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邵凌爆发出一句‘什么’,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
眼神由惊讶慢慢地转为恐惧害怕,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打起了哆嗦:“裴总...裴总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邵凌懵了一下,随后双头抱头四肢蜷着,惨烈地喊叫了几声。
没等他缓过来,头皮那儿突然传来锐利的痛感,他被迫对上裴竞序发狠的眼神,从仰视的角度来看,正好能看到男人说话时额间凸显的青筋。
他单膝蹲在地上,大衣丢在沙发上,西服外套敞着,里面的衣服没起褶皱,只是腰间因动作的幅度,牵扯出衬衣的一角。
规矩中透露出一丝恣意桀骜。
千钧一发之际,他倒是想过裴竞序或许认识许听晚,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裴竞序和许听晚会有这样一层关系。
“裴总我错了,我错了裴总。”他扯着他的裤脚,心里仍存侥幸:“我跟她认识的时候,她还不是您女朋友,不然我也不会傻到动您的人啊。”
裴竞序拧着眉头。
看来他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你确实不傻。”他手劲未松:“你只需说她长得好看,然后似有若无地质疑她的优秀,那么所有的流言蜚语就紧跟着来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
“你没有?”他暗自送力:“接连几天的骚扰信息不是你发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相册,迫使他去看相册里的截图。
熟悉的ID和头像一一地在他面前划过。
他听见男人冰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最新一条。‘你不知道我哪儿,但我知道你在哪儿’。发送时间22点15分。也就是说,你来约见我之前,还对她进行了恐吓。是这样吗?”
他举着手机拿给邵凌看,这条短信后面,还附着几张偷拍视角的照片。
邵凌喘着粗气,预辩无方。
此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裴竞序想要一查到底。
这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意思了。
得罪了投资人融资黄了,还被人公报私仇地地摁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他破罐子破摔,带着点拿乔的姿态,企图让对方知道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买卖:“都过去五年了,学校给了我开除学籍的处分,我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现在旧事重提,您还想怎么样?打我一顿出气?包间里有的是摄像头,我一喊,您也没法置身事外。让我进去?这更不切实际吧?”
裴竞序敢动这手就没想过置身事外,至于后者,他冷笑了一声。
“开展虚假业务,业务环节全链条造假、伪造金融票证。”他站起身,走到沙发那儿,从茶几上取下另一份文件:“造黄谣如果不能让你进去。我这有的是送你进去的名目。”
邵凌有些慌神,他知道裴竞序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他肯定是得知了一些什么,才敢
把这件事当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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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石头,绑着他坠入深不可测的湖底。
裴竞序面无神色往椅子上一靠,顺手文件袋甩在地上,然后偏着头,用审讯的目光凝着他。
他双手双脚并用着爬起来,颤抖着去看那份仍在面前的材料。
当一些切实的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恐慌逐渐掩过疼痛,他瞠圆了眼,勉强扯出一个体面的笑:“裴总。事情不用做得这么绝吧。我爸在京江也算小有名气...”
他被学校开除后,并未继续学业,而是在家人的要求下回到父亲的公司熟悉相关业务。
当时的事情并不是瞒得密不透风,书读得好好的,突然去公司上班,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难免引人猜想。很快,流言蜚语就像回旋镖一样,落回他的身上。
这些风言风语,跟许听晚经历的相比自然是不足为道的,说起来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可邵凌就是一个锱铢必较的性格,他觉得公司里的人,包括自己的亲友都看不起他,认为他是依附于关系才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么,他非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他们说三道四的人刮目相看。
于是他开始积累人脉经验,跳脱于家族,单独出来创业。
以上这些,裴竞序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还以为是一个多不服气的性子呢,遇到麻烦的时候还不是把背后的利益关系搬了出来。
只是这些利益关系,他从来不放在眼里,自然就谈不上得罪人这一说法。
他划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通讯:“你的意思是...要连着你父亲一块儿查?”
语气淡然,听着像是捏死一只蝼蚁一般轻而易举。
“我父亲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查的。”
裴竞序没说话,只短促地笑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点开联系方式。
邵凌见他不为所动,心里打鼓,终于急了。
能搬出‘我爸’的人,平日里一定也是颐指气使的少爷做派,他当真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把后面求人的话说出口:“求您。别。”
求与不求,都不会动摇他的任何决断,他就没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