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晋看着他看似神采飞扬的面容上,隐约透露出的疲惫不堪,安慰道:“每个人都不容易。”
烁音不甘心道:“就这?”
岩晋道:“你还要我怎样?”
烁音道:“现在朝中局势很不稳定,假如我在父皇生病期间,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将来很难稳定人心,支持我的人也会对我大失所望。还有我父皇,他也许是在借助这件事情,考验我是否有能力担当此任!”
岩晋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烁音抿住嘴唇,不再话,吞咽了几下口水,把想要出口的话,放进肚子里。
转而掀开轿窗的帘子,只见已经来到了烁国的首都,繁花似锦的都城,很快就要进入皇宫,窗外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各种叫卖声充斥着周围,人一批批的来,又一批批的走,像赶不走的蚂蚁,他们围观着,好奇的,漠然的,焦躁的,急迫的,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烁音却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仿佛那拖家带口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忍不住道:“下本可以这样太平下去的,偏偏胡国狗仗人势,欺压我国人善可欺,实在是不可理喻!”
岩晋道:“胡国因为什么事情,向你父皇讨要六百里城池呢?”
烁音道:“因为在一次生日宴会上,胡国国君提前送来贺礼,并竭诚邀请我父皇一同饮酒作乐,我父皇不胜酒意,哄骗之下,签下了赠予六百里城池作为回礼给胡国,前两三次,都被驳回,这一次下通牒,不给城池,就要攻打我国。”
岩晋道:“也就是,这一切都是胡国的阴谋?因为醉酒之人写不清什么字啊,那清清楚楚来要城池,定是阴谋,还能算作君子之风吗?”
烁音道:“话虽如此,可是胡国却是带着那张签订好的协议,让我父皇签下的名字,并且盖上了本国玉玺。”
岩晋道:“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是传国玉玺,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还会盖上玉玺的印章呢?”
烁音看着窗外的景象道:“的确是事有蹊跷,可是我们见到那份协议书的时候,上面明码标价的写有:赠予胡国六百里城池及我父皇的大名,还有烁国传国玉玺的印章。”
岩晋一拍大腿道:“中计了!这一计使的好奸诈!”
烁音转而盖上轿窗的帘子道:“自此以后,父皇三两头卧病在床,以前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这一次,胡国再闹,已经不是几斤几两的黄金就可以缓解一下的事,而是真刀真枪的要来实战。”
岩晋道:“你是怎么想的?”
烁音长叹一口气道:“我想的事,不给六百里城池,也不赠予黄金,而是也用同样卑鄙的方法,把那张协议书以计换计的方式化险为夷!”
岩晋道:“对啊!这一招才是正道!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咱们也用相似的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烁音笑了起来,道:“想法总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你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做到以牙还牙?”
岩晋想了想道:“唔,这个恐怕还真有点难。俗话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你,难道你的想法没有跟文武大臣商量商量吗?”
烁音抿住嘴唇,吐出一口长气,道:“商是商量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拿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案,这个主意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轻而易主的想出来的,假如中间稍微出现一点失误,后果将不堪重负,轻则损失大量钱财,重则关乎整个烁国的生死存亡啊!所以他们大部分人只是赞同以计换计,具体怎么实施的方法,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发表意见。哎,乌合之众!乌合之众啊!但凡我群臣中有一个出谋划策的高手,父皇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现如今整整半个月,躺在病榻之上,每日以药代酒,调养身息呀!”
岩晋感觉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想着:“也许有方法,而没有人敢将它出口,一来怕得罪了胡国,二来担心功高过主,或者枪打出头鸟。”于是道:“太子殿下,难不成你自己就没有一个较为妥当的计策吗?”
烁音道:“主要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假如我也搞一个什么会议,宴请胡国君王前来拜访,那也得有酒量超群的酒鬼,会一会这个胡王。”
岩晋正待点什么,轿子停下来。
只听轿外窸窸窣窣的耳语,紧接着轿帘被掀开,伸进先前烁音在优仙阁里时岩晋见过的随身侍卫武平的脑袋,那时没看清,这时距离近,岩晋注意到,武平的左眉中间有道筷子粗的向眼尾斜过的两公分长的疤,把他的左眉一分为二。
武平恭敬的看了岩晋一眼,凑到太子烁音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烁音道:“他人呢?现在哪?”
武平看了一眼岩晋。
烁音道:“哦,没事,这人是我的朋友,岩晋!自己人,你吧。”
武平放松了警惕,对岩晋拱手道:“在下太子殿下随身带刀侍卫武平!”
岩晋点点头道:“幸会幸会,你们聊,我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武平点点头回复烁音道:“在后书房,等着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