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碗都保不住。
顾怀璧回头望了望街坊邻居,面无表情道:“都是同行,我理解你们辛苦和难处,但是这大过年,也请你回去问问你们刘总,知不知道‘协商’两个字该怎么写。”
“对啊。”有村民应和道:“每次来都带一大帮人,跟打家劫舍似,从来不跟我们好好商量。”
“我们虽然穷,但也是讲道理,你们大过年来拆我们房子,这不是缺德吗!”
……
王强跟村民们拱手告罪,又客客气气给各家发了红包,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边边望着顾怀璧,他眉目沉寂,漂亮榛色眸子泛着寡冷而锐利光。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那个戴着兽头面具吓唬人少年,是真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也能够保护她。
中午,外公杀了两只鸡,又取下了上好腊肉干招待顾怀璧,外婆还做了最拿手桂花糕端上桌,直叫顾怀璧快吃,多吃些。
“他不爱吃这些”
边边话音未落,便看到顾怀璧筷子架起一块黑乎乎腊肉干,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嚼了嚼,就着梅子酒下咽。
接下来,边边眼睁睁看着顾怀璧吃了腊肉干又吃了桂花糕,甚至连外婆拿上来豆腐乳都尝了几口。
她全程目瞪口呆。
这家伙今天是养出金刚胃了吗,以前在家里,顾怀璧饭菜从来不加任何调料,肉和蔬菜都是过水煮一遍,这家伙不希望任何复杂烹饪出来食物,更别说腊肉干这种被时间风化过老肉,他吃了会死吧!
外婆望着顾怀璧,真是越看越欢喜,眉开眼笑,直叫他多吃点多吃点。
外公说:“边边,怎么朋友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车站接啊。”
边边也是一头雾水,望着矜持吃饭顾怀璧,她哪能知道这家伙会来水乡小镇啊。
“来了就住下来,过了十五再走。”
“对对对,住下来,到时候跟边边一块儿回去。”
边边连忙说:“外公,咱们家哪有多房间啊。”
外公想了想,大方地说道:“那就把边边房间隔出来,做两个屋子。”
边边撇嘴:“怎么这样啊。”
顾怀璧眼神轻挑,望了望她:“没问题,我和陈边边是最好朋友。”
于是吃过饭后,外公外婆便忙碌着上楼用木板隔房间,边边和顾怀璧在厨房洗碗。
边边知道顾怀璧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家务事,索性让他站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顾怀璧也不客气,倚在水台边跟个监工似。
边边打量他,他似乎瘦了些,卷起袖子露出一截修长手臂,手臂挂着几颗泛着光水珠。
他皮肤是真好,比女孩子还白。边边越看他,越觉得自惭形秽,虽然别人都说她漂亮,但她还是比不上顾怀璧“肤白貌美”。
这男人就像是神明最完美造物,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和瑕疵。
顾怀璧发现边边在用眼睛偷瞥他,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迎上她,还伸手将衬衣领口纽扣拆了几颗,露出两截线条漂亮锁骨。
知道他是故意,边边连忙垂下眸子不再看他,脸颊有些泛红。
两个人已经快大半月没有说过一句话,边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虚地问:“听说你谈恋爱了噢。”
顾怀璧挑了挑狭长挑花眼,低沉地“昂”了声。
“那你女朋友呢,不陪她么?”
“她回老家了。”
“哦,所以你无聊了,又来找我玩。”
“怎么,不能找你?”
边边心里涩涩:“你最好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
“你女朋友知道,会不高兴。”
“她好像已经不高兴了。”
边边放下抹布,加重了语气:“那你就更不应该再找我玩了。”
顾怀璧懒懒散散靠着水台:“某人答应过,要带我去爬最高山,看山川与河流。”
边边确答应过顾怀璧,在他们还是小孩子时候,她没想到顾怀璧竟然还记得这个约定。
她没有回应他话,忽然觉得挺没劲儿。
良久,顾怀璧挪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蹭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你不想见到我?”
“对,不想。”边边莫名有些赌气了,抹布扔水槽,捡了顾怀璧一身水渍。
“渣男!”
顾怀璧回头望着她气鼓鼓离开背影:“哎,洗碗。”
“没手吗!真当自己是客人了。”
顾少爷还真是不太会做这些事情,又有深度洁癖,手指尖像鸡爪爪一样,拎起了抹布:“陈边边,你回来!老子不会。”
边边来到里间糕饼房开始和面,气呼呼地说:“不会干活你就回去,我们家不养闲人,白吃白喝门都没有!”
外婆听到孩子们吵闹声,连忙走进厨房,对顾怀璧说:“哎哟,你别做这些,快出去歇着。”
顾怀璧没好意思把碗留给老人家洗,所以也只能勉为其难抓起抹布,学着刚刚边边样子,把碗放到水下冲洗干净。
洗了碗之后,他又溜达到糕饼房,站在边边身旁,看她和面粉。
边边手臂干瘦白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