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意没把赤金莲再放回池里, 挪回了竹屋里,她就是怕它太轻太虚弱,给它换了好几次水。
事实上只要不离水, 赤金莲就没那么脆弱, 灵魄保住了, 它就能活得很好。慕月时好像也没打算理会它,便放任它待在水缸里。
竹屋闲置已久,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丁意盘腿坐在地上, 她光着脚, 自然是凉的。
慕月时轻轻地揉了把她的脚踝,便默默起身去砍了一捆竹子回来,不多时,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丁意趴在窗边上,双手撑住脸, 她笑意绵绵的看着那身穿一袭肃杀黑衣,眉眼却安静温柔的慕月时,眼里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喜欢。
这世上怎么会那么帅那么完美的人?
这简直太便宜她了!弯着眼睛笑的丁意趴在窗边旁若无人的犯花痴, 什么矜持什么羞臊,全都见鬼去了。
喜欢他。
越看越喜欢。
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 就算是梦一场, 也根本让人舍不得清醒过来。
赤金莲忽然从水底冒出来,阴测测道:“你还不快醒醒,那魔头哄你进来, 肯定是有阴谋的。”
丁意一听就不乐意了,她蹲下身子,语重心长道:“前辈,好歹月时照顾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还对他有如此偏见?”
赤金莲声音拔尖,道:“他那是照顾我吗?!他六年没管过我!!”
丁意:“……”
她有点头疼,这六年没人理它的这件事,看来是过不去了。也不知道以前待在秘境上千上万年,内心如此敏感脆弱的它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还真是块越活越娇气的莲藕。
丁意只好道:“可是他还不是一样把你救回来了?月时性情冷淡,前辈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赤金莲:“他哪里想救我?你要是还不回来,他都计划着要把半死不活的我拿出去献祭去招魂了,嘤嘤嘤亏我那时候还救你们来着……”
“好好,错了错了,都是我们的错。”丁意连声安慰,急忙给赤金莲浇水,又顺口问道:“不过你说的什么献祭?”
赤金莲气道:“还能是什么!那魔头发疯了,花了好几年功夫建造阵场,他就贼心不死,妄图再行那逆天之术!!”
丁意听得愣住,然后再想起之前江墨城说过的话,这就对上了。怎么他们一个个,都对这事都那么反应激烈?
可想而知,月时这些年性情阴郁不定、独来独往,做了多少让人误会极深的事,唉。
丁意艰难地解释道:“他这不是还没有做吗?我回来了,他不会再动那种危险的禁术了,前辈你放心吧。”
赤金莲似乎一时被噎住了,在水里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你就是鬼迷心窍。”它语气依旧是恨铁不成钢,钢的,不过随后它又小声嘀咕道:“不过,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么相信那魔头是真的善良无害了。你要是真的消失了,他不发疯才怪。”
小声嘀咕完了之后,它又哼唧唧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告诉你,那魔头可不是从前乖乖听你话的魔头了!”
丁意揉了揉额角,“这话怎么说?”
“反正魔头得到禁术肯定在密谋什么……”赤金莲小声说着,最后慢慢消去了声音,半沉在水里。
丁意感觉到身上走到阴影,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慕月时,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温暖如风。
身上不见半点暗沉的阴霾。
他眼角余光淡淡的掠过安静如鸡的赤金莲,然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在说什么?”
丁意被他扶起,笑道:“说你的事。”
慕月时神色微顿,那短促的一瞬间,眸光有点冷。
危险直觉超级敏锐的赤金莲立刻就感受到了,急得整个光团一闪闪疯狂暗示丁意。
丁意当然看到了,她笑了笑,就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你刚刚都做了什么?”
慕月时就领着她出去看外面地上七零八落的竹编架子,有成样的,还有做了一半的,大大小小都有。其实这些东西他要幻化出来,并不用花费多少功夫,但他还是不愿意敷衍。
像是有着某种说不清的执念似的。
这个竹屋是他亲手修建的,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他种下的,这里一切的一切,尽他所思,全为她所造。小时候那个心病成疾的他不能做、也做不到的事情,他要一点不差的去做……
丁意相当惊喜,过去伸手惊奇地上下打量,道:“你怎么还会这个?”
慕月时抿了抿唇,道:“我会。你以前说男人要会的东西,我都学会了。”
丁意眼神有些疑惑。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你说过的。”慕月时低低的说着,他眼神认真而执着,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要交早就烂熟于心的课堂功课的孩子,郑重而喜悦。
他一字一句道:“做饭做你喜欢的,衣服我来洗,砍柴挑水我来做,绝对不吵架,不会让你生气,如果你要离家出走一定会守住门口,抱着你痛哭流涕的认错,发誓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
丁意听到后面整张脸都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