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野抬腿,几步后忽然坐下,藤椅不堪重负地发出两声“吱呀”闷响。
沈青棠轻呼出声,意料之外的娇,她有些恍惚,这声音很不像自己,被惊到慌张伸手捂住。
同床共枕、身体贴合不是没有过,彼此温度早已经交换多次,但以往都是点到为止,并没真做到底。
跟这一次不一样。
沈青棠死死捂着唇,从喉咙里溢出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她自然地感受到陌生羞赧,眼眶里氤氲着大片水汽,随时都要落下泪来,她想哭的,却又觉得这样做更丢人。
喝过的酒好像失效,她再也没有开始的胆子,心脏早已经不堪重负的砰砰乱跳,许今野的手贴过来,乱跳变成狂跳,唇边溢出声哑笑,说宝贝心脏跳好快。
沈青棠双眼紧闭,睫毛依然止不住的乱颤,思绪被分割成一片片,像雪絮絮飘落,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唇偏要追过来,伏在她耳边,低哑嗓音说几句羞于启齿的。
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早已经面红耳赤。
许今野紧扣着她的手不放,掌心濡湿,像是电流涌过,她要抽出手,他说都是自己的躲什么。
情到深处,睡衣外套却忽然落在肩上,许今野抱着她往卧室里走,没开灯,全借着客厅的光,从门口涌入,最后落在深色床单上,像舞台上的光束灯。
许今野拉开床头柜,没什么耐心地拆开纸盒,因为动作过于暴躁,纸盒被揉捏的不成样子。
沈青棠半阖着眼,有些感同身受的颤了下。
“记忆中我上学起就很偏科,后来选理科,理综里生物也一直学不好任课的老师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单单这科学不好。”
他左手握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打开,再将自己的手指放进来,非要十指交握才肯罢休,说话的声音极慢,像是配合着节奏,他在上方,眸光漆黑如深湖。
沈青棠紧咬着唇,不懂他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提这个,她偏着脸,下颚线线条柔美,脸上的红依然没能褪去。
许今野慢条斯理的抚上她精巧白皙下巴,手指轻捏,让她正面看着自己,得逞后轻声道:“不如沈老师,你教教我,嗯?”
如温声呢喃,温柔到底,语境却是那样……
斜风细雨永远只是前奏。
暴雨下的猝不及防,瞬间紧绷的柔美曲线,有着生物学里提及的黄金比例,雨点密集,气势磅礴,浇打着路边的野草,那样旺盛蓬勃的生命力迸发,一次次卷曲又一次次伸展,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沈青棠口干舌燥,却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模糊间被渡水过来,干渴许久,意料之外的甘甜,她本能想要更多,闭着眼,懒洋洋的,怎么睡着的都忘记了。
许今野毫无睡意。
食饱餍足后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跟精力,他细致地做足善后工作,以往没照顾过人,这会儿无师自通,妥帖精细,连自己都意外。
窗帘并没完全合紧,乍泄的天光从缝隙中露出来,得以窥见天色渐亮。
沈青棠醒来时,枕边没人,她偏着头,发呆般眨了眨眼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像放电影般放给她,大脑还有些迟钝,身体的感官要更灵敏,她后知后觉,酡红渐渐爬上脸,她拉过被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水光杏眸。
卧室的门被推开,许今野抬腿走进来,看床上窝着小猫似的一团,绕至床边蹲下身,手贴上她的额头,又不是生病发烧,至于为什么贴额头,他也回答不上。
沈青棠看着他,有一瞬觉得好陌生,不知道怎么面对,脑袋很诚实的一点点往下压,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进来。
许今野轻笑,抬手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露出完整的巴掌大小的脸,大概是熬夜又运动的原因,眼睑有淡淡的青色,像是累极。
“疼不疼?”他问。
躲无可躲,沈青棠只好拘谨抿抿唇,慢吞吞摇头。
“我买了早餐,起来吃点再睡,能起来吗?”那意思,如果不能他可以代劳,沈青棠立刻点头,挣扎着就要起来,身上早已经套上睡衣,倒不至于光着那么难堪。
刚半坐起来,就瞥见他手里还有一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药,是药膏,她意识到,立刻移开视线别过脸。
蓬松长发下的耳朵尖早已经红到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