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理解了邢武对犬牙的信任,怪不得她这几天火烧眉毛,心急如焚,邢武却一点都不着急,还劝她别操心了。
她好像终于知道这么多兄弟当中,邢武为什么唯独会和犬牙在一起经营顺易,亏她之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晴也想想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晴也和犬牙还有杜奇燕敲定了最终方案,晚上厂房很安静,犬牙和杜奇燕在办公室里忙碌,流年在研究邢武昨天才送来的真空包装机器,根据新定的规格统计准备生产量。
晴也趁大家写题的时候,加紧写产品文案,他们近来回去都很晚,她要上课,最迟不会超过12点,不过有时候流年和杜奇燕回去更晚,只要他们在,晚自习就会一直开着,有些比较拼的,每天会在厂里待到和杜奇燕他们一起下班,例如方蕾和史敏,当然胖虎每天为了安全护送她们回家,也会跟着她们一起夜刷。
于是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晴也读了读自己刚写的新鲜出炉的文案,征求大家意见,留下的一小部分人给了晴也很多启发,所以本来她一个人单干,到最后变成了一群人在写文案,果真人多力量大,那一个晚上所有产品的文案都给他们敲定了。
最终核定的时候,她把文字输入到电脑里,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发现她身后竟然围了五六个人都在帮她检查措辞。
当时那种感觉吧,晴也就觉得鼻尖一酸,心中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人生第一次体验到创业的激情,她突然想到了爸爸,爸爸年轻时也是这样吗?如果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不知道会是心酸还是骄傲,想起爸爸,晴也突然动力满满。
本来晴也让杜奇燕明天再把文案传上去,不过杜奇燕坚持弄完再回去,胖虎送史敏她们走了,邢武今天晚上也忙到很晚,打电话让晴也等他,他在来接她的路上了。
于是晴也伸了个懒腰,去倒了一杯水休息一会,透过厂房的大门看见犬牙坐在院中的枯树下,她干脆又倒了一杯水走到他身边递给他:“幸苦了。”
犬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水杯再次望着靶厂前面一排漆黑的职工房。
晴也拖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望着同一个方向,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犬牙突然开了口:“你还打算出国吗?”
这条路是从小家里人就给她定好的,她读了这么多年的国际学校就是为了去国外深造,可眼下太多问题摆在她面前,无论是金钱的压力还是情感的取舍都让她开始动摇。
犬牙叹了一声:“我一直希望你赶紧出国,武子能少为你操点心,他家那个样子这么多年已经把他拖得够累的,身边没哪个兄弟有他过得累。
但是现在…”
犬牙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抽了一口吐出丝丝烟雾飘散在夜空中:“现在你真离开他,武子能掉层皮。”
晴也的心脏有些抽抽地疼,在出国留学这件事上,邢武的态度一直很坚决,也从来没说过她离开以后,他会怎么样?
这是晴也第一次在他兄弟口中听到这个残忍的答案,连犬牙都能看出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无法割舍彼此,三个月后,他们必须面临抉择,这件事像块巨石压在晴也胸口。
她突然扯了下嘴角,低头看着自己影子:“那个赌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会把他拉到另一条道上。”
犬牙转过头看着她,手指的烟淡淡地燃烧着,晴也缓缓抬起头望向苍茫的夜空,嘴角泛起浅浅的弧度:“你信吗?我快赢了。”
犬牙望着她自信的模样,也扯起嘴角:“怎么说?”
“和你打赌时,我只有把握活在他的记忆里,而现在,我有把握刻在他的心脏上,人没有记忆依然可以活,但心脏不跳动一天也活不了。”
犬牙渐渐拢起眉,有些怔然地感受着这句话的力量。
远处小天使的声音响了起来,晴也收回目光望向犬牙:“你恨我吗?因为我的出现你姐对生活妥协了。”
犬牙望着从摩托车上跨下的身影,目光深沉:“武子是我兄弟,你是武子的女人。”
晴也看着向她走来的邢武,忽而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