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登时一个打滑,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摔到了地上,给秦卿行了一个大礼。
秦卿神色淡淡,这场打斗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大步上前,左手拎起郑平的衣领,半蹲在他身上,薄唇轻启:“知错了吗?”
郑平咳嗽两声,狠狠呸了一声,“我操'你妈。”
秦卿没有生气,他平静地举起右手而后落下,他的拳头便和郑平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郑平的头被打偏了过去,被打的地方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痛,他的眼神越发怨毒,“有本事你就搞死我,不然老子之后搞死你还有那个小白脸!”
秦卿顿了顿,他干脆闭了嘴,拳头如雨点般不断落在郑平的头上,登时鲜血四溅,他裹手的毛巾都渐渐被殷染成红色。
他的眼里只能看见暗红的鲜血,他几乎再听不见郑平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只能听见自己欢呼雀跃的心跳。
秦卿双眼里的血色愈重。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笑了。
他唇边的微笑疯狂扭曲,几滴血珠飞溅到他的脸上,他却格外快意。
他几乎彻底沉浸在暴力与血腥的盛宴中。
此时的秦卿哪里还像人?
倒是真如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郑平的脸已经被揍的看不出原样,他气息微弱,身体也只剩下轻微的抽搐。
他早已无力继续喷吐恶言。
死亡离郑平从未如此近过,他格外清晰地意识到秦卿是真的会杀了他!
对死的惶恐让他吓尿了裤子,他用最后的力气求饶,“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错了,我再不会说棠明辉一句坏话了!”
棠明辉三个字滑过秦卿的脑海,如一道划破黑夜的天光唤醒了他的一丝理智。
他迟钝地停下自己的手。
他…都做了些什么?
恶心感争先恐后地涌入秦卿的内心,他不禁干呕两声,对现在的自己满心厌恶。
秦卿起身解下手上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染的毛巾随手扔到郑平的身上。
他眉眼低垂,此前的疯狂统统消失不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内敛,轻声道:“记住,他不是你们能肖想的。”
“没有下次。”
秦卿半点没有旁人放狠话的狠厉,但郑平却不敢不听,他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子。
秦卿不紧不慢的重新洗手洗脸,若非他把自己的手搓的通红,泡到起皮,当真看不出他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他穿上仍然干净整洁的西服外套,仔细抚平裤子上的褶皱,漫步朝天台走去。
他和棠明辉约好了,在天台见面。
过往的死寂又一次席卷秦卿,带走了刚刚勃发的生机。
他的脑海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又好似充满了纷杂的思绪。
只有一句喃喃在他的脑中格外清晰——
看啊,你就是天生的怪物。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承认吧,你喜欢鲜血,你喜欢暴力。
你对杀戮没有半分负罪感,倒不如说这正是你所渴望的。
秦卿推开天台的大门,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带不走他一身阴寒,那阴冷深入骨髓,冻的他想蜷缩起来抱紧自己。
他看到一无所知的小少爷在阳光下笑着向他招手。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一旦他知晓你的本性,你以为他不会离你而去吗?
秦卿沉默。
棠明辉已经等不及蹦跶了过来,他干脆拉起秦卿的手往前走,“你怎么那么慢啊?咦?你手怎么这么冷?指关节也红了。”
秦卿欲言又止,最后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一句没事,他轻声补充:“或许是因为我刚刚用的是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