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心雨呆立当场,而李纯意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柄利剑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心脏之中。
“你对他表过白吧?”女人用着肯定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你恰好就不在府中,说是去庄上养病,其实是被故意送走的,对不对?”
邹心雨的牙齿开始打起了冷颤,脸上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丝血色。她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此时的表情无一不是告诉别人,李纯意说对了!
“我猜当年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当你知道你最爱的男人将要奉旨娶别的女人时,你激动了,愤怒了,伤心了,再也无法控制了,所以你忘记了礼法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郎世轩的面前,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的向他表白了一次,也许你还哭了,哭的很漂亮也很可怜,你希望自己的眼泪与情谊能够打动你的轩哥哥,然而——”李纯意看着邹心雨一字一字地说道:“然而,那个男人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你。”
没有一丝丝的情谊。
很冷静,很严厉的拒绝。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不要自作多情。”多年前那冷酷的话语似乎再一次于耳边响了起来。
邹心雨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连魂魄都没有了,只有一副空壳般的架子。李纯意瞧着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双眼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鄙夷,她觉得邹心雨应该就是她姐姐曾经说过的那种恋爱脑,还是非常偏执的那种类型。
就跟神经病似的。
无论别人明里暗里的拒绝过多少次,她都能在日复一日的妄想之间补脑出许多感天动地的情节来。
“你喜欢的只是你幻想中的轩哥哥……”李纯意静静地说道:“我觉得,你的心早就生病了。”
邹心雨闻言怔愣半晌,然后她忽然抬起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泣之声。
其实,她若不是如此偏激,日子未必会过的这样不幸。
毕竟彼时的小黑熊是真心喜欢她的,邹心雨若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妄念,愿意一心一意的跟郎世焱过日子,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凄凉的境地。
这是李纯意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邹心雨,因为就在不久之后,邹心雨就死在了一场恶□□件之下,这倒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现在,邹心雨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从此她算是彻底消失在了李纯意的视线之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不知不觉的今冬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初雪的那一天,李纯意难得起了个大早。
郎世轩也特地请了假没有去上差,若说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今日是府里为贤姐儿举办笄礼的好日子。
水银镜镜前,李纯意正在左一件右一件的试着衣裳、首饰和妆容。
朗世轩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老婆跟花湖蝶儿似的来回折腾,不由低声失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你要举办笄礼呢!”
谁想听了这话的李纯意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立刻笑着转过身,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脸蛋娇羞地说道:“这位公子,那您猜猜,奴家今年是十四还是十五啊?”
厚脸皮!
郎世轩的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心想:你就算瞅着再怎么年轻,也断然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啊!
“怎么答不上来吗?”不料想那个女人不但是个厚脸皮且还是个变脸狂魔,刚刚还笑嘻嘻的样子,现在就脸色一撂,露出生气的表情恶狠狠地寒声逼问道:“好啊!我就知道,你这是嫌我老了,不水嫩了!呜呜……没良心的死男人,我我我我不跟你好了!”
“祖宗,你可饶了我吧。”郎世轩一把将天青色的厚绸缎被蒙在了自己的脸上,还呜呼哀哉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话。
李纯意哼了一声,没意思的撇了撇嘴巴。
如此花了几乎整整一个时辰的功夫,女人方才把自己打理完毕。
看着水银镜中倒映着的雍容华中透着一丝艳色的女人,李纯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今日的主角是女儿,但她也要当最靓的妈妈。
就像是她曾经许诺给贤姐儿的那样,今日的这场笄礼举办的可谓是及其风光,不但参加者众多,且各个都是身份尊贵之人。顺带一说的是,为了庆贺姐姐的好日子,大宝也从书院赶了回来,这对于李纯意来说无意是双喜临门啦。
上午十时,典礼正式开始。
众目睽睽之下,贤姐儿一身玫瑰色羽纱织锦拖地长裙,面容羞涩,莲步轻移而来。
今天的她看起来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姑娘了,而且与活泼(没有正形)的母亲不同,贤姐儿的容颜举止完全符合当下关于“名门闺秀”这四个字的定义。
所以此时站在这里观礼的众位夫人们无不眼前一亮,有一种发现了了珍宝的感觉。
“听说自小是随着祖母长大的……”
“在兰馨堂读过几年的书,同在那里学习的还有几位侯、伯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