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返回,高欢微微点头感慨道,稍稍松了口气。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如今能顺利渡河,前往繁昌便不在话下了。
“全军开始渡河!”
高欢环顾麾下众将大吼道。
“谨遵高王号令!”
城头之上,高欢面前跪了一众将领。
有了薛孤延在前面探路,后续部队的行进速度明显要快了许多。高欢麾下数万兵马,转眼便有几千人在河对岸了。
“高王,末将护送您过河。”
莫多娄敬显对高欢拱手说道,殷勤的拿起一面盾牌在高欢前面走着。
“嗯,莫多娄将军有心了。”
高欢欣慰点头,并未在这种事情上假客套。
于是他让莫多娄敬显打头,自己在后面跟着,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下,一起上了浮桥。二人都是穿着普通士卒的军服,身边的亲兵也是一样的打扮,跟在队伍里头毫不显眼。
正当二人在浮桥上走了一大半,就快到对岸的时候,忽然从河面上某处射来一支长矛,来势极为凶勐,就在高欢面前,直接射穿了莫多娄敬显举着的盾牌,随后射入他的腹部。
然后巨大的后坐力,将其带飞,钉在不远处的淤泥之中。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高欢身边的亲兵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高欢吓得双目圆睁,全身都忍不住的打摆子!
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麾下莫多娄敬显,转眼间就被人“一发入魂”了,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
俗话说战阵之上,刀剑无眼,当真不是在瞎说!
高欢侧过头看向长矛射来的方向,那边有一艘梁军的战船,因为河道淤塞,吃水深而无法靠近浮桥,只好射床子弩来干扰魏军过河。
船上那些操作床弩的士卒一定想不到,他们刚才那一发,就差点直接把高欢给带走了!得亏是莫多娄敬显跟高欢说话的时候,二人站住停了一步,恰好错开了一个身位。
某种程度上说,莫多娄敬显是帮高欢“挡枪”了!
“高王,冲吧,现在不能回头啊!”
高欢身边的亲兵大吼道,拉着高欢撒腿就跑。
现在他们身后都是渡河的魏军士卒,若是高欢调过头返回邵陵,绝对会被黑压压一片的乱兵给踩成肉泥!部队的建制乱了,谁管你是不是主将啊!
只有不顾一切冲过大?水,才能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今天这一局,傻子都看得明白,冲不过大?水,绝对十死无生!只能乖乖投降把性命交给敌人处置!
“冲!跑起来!”
高欢大喊了一声,其实不需要他喊,他前面的士卒已经在浮桥上疯跑起来了,梁军床子弩射来的长矛可不止刚才那一杆啊!不少人跟莫多娄敬显一般,被势大力沉的长矛射中,钉在河中的淤泥里面动都不动了。
“冬!”
高欢前面的亲兵,举着的盾牌上插上了一支箭!速度不由得慢了几拍。这支箭是从对岸射来的,跟战船上的那些不是一拨人。
“冲过去,停下来就是死!”
高欢怒吼道。
他又说了句废话,此时薛孤延已经跟梁军前来堵截的独孤信部士卒杀在了一起。
但因为过河的魏军士卒只有不到几千,而且都是轻装没有盔甲(饿得穿不动了),因此一交手就吃了大亏!
他们毕竟是饿着肚子在打仗啊!就算还能勉强支持,又能有多神勇?
大片的魏军像是麦子一样被撂倒,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穿着魏军黑色军服的尸体。
看到自己这边作战还很有余力,独孤信分出一千弩手,专门射击正在渡河的魏军,浮桥两边的泥坑中到处都是中箭倒地的士卒。
有些人尸体上甚至插了十多支箭,鲜血将浮桥两边染红,让这座木板铺成的浮桥,变成了名副其实“死亡之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报高王知遇之恩的时候了!高王,向北走!北面是颍水!”
薛孤延对身后的方向高喊道。
他带头冲锋,麾下部曲不顾生死,硬是从独孤信设下的包围圈中,杀出来一条血路。高欢带着人跟着薛孤延,一起冲出了包围。
而这时候梁军水军的小型脚踩明轮船,已经突入到离浮桥很近的地方,向浮桥上抛掷装了勐火油的瓶子。被点燃的勐火油遇到浮桥就开始燃烧,火焰又传到人身上,一个接一个的。
在泥水里打滚的魏军比比皆是,惨叫声响彻天空!
疯狂渡河的魏军士卒,这一刻士气终于崩溃了!
打不过,跑不掉,无法应对。除了跑回召陵,别无选择了。
暂时还跑得动的,一个劲的赶紧往邵陵城方向跑,不能跑的士卒,恶向胆边生,亡命奔向河面上那些小型战船,妄图与之同归于尽。
但他们总是还没碰到梁军的船只,便被淤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