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自己回了洛阳,当了宰辅,权倾朝野,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整个梦光怪陆离,却又令人兴奋异常。
忽然,辛纂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胳膊,窗户似乎也被打开,一股寒风吹来,冻得他裹紧了被子。刺眼的光芒告诉自己已经天亮,只是辛纂梦虽然醒了,人却还没完全清醒。
“这都日上三竿的,辛刺史如此懈怠,会不会不太好啊。”
辛纂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偷笑。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长得俊朗非凡的年轻人,刚刚似乎在出言嘲讽,他身边都是穿着梁军军服的亲兵。还有个背后背了一把大弓的护卫,正一脸鄙夷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亲兵何在?”
辛纂叫嚣道,脑子还有点懵,没搞清楚状况。
“呃,要说怎么进来的,我们在土墙上挖洞作为踩踏的落脚点,派军中好手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然后让我这护卫射死了想叫喊的人,最后打开城门,然后就进来了啊。”
说话的正是刘益守,悬瓠城并不高大,守军没有防备,再加上是冬天,于是登城便用了点小手段。
船队到城下的时候,河里有很多鸭子嬉戏,斛律羡射杀了几只野鸭,惊起了鸭群。当地守军对鸭子闹腾已经习以为常,根本没有注意到城下的动静。
“你是……刘益守?”
辛纂满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城池已经悄无声息的被破,守军甚至都来不及叫醒自己。
“刘都督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
斛律羡拔出佩刀,用刀身敲打着辛纂的头怒斥道。
“不要这么粗鲁嘛。”
刘益守摆了摆手,示意斛律羡不要动粗。
“城北兵器库还有人负隅顽抗,辛刺史不跟我走一趟劝降一番?如今城破,已然尘埃落定,负隅顽抗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早早投降为妙,对吧?”
刘益守不怀好意的笑道,辛纂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立刻就把对方解决了,拿着这厮的人头去府库那边劝降。
“这个没问题,在下要穿衣,都督要不还是回避一下?”
辛纂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无妨的,我不介意,我的这些手下也都不介意,辛刺史现在就可以换衣服。”
刘益守无奈的摊开手,表示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
虽然你不在意,但是我很在意啊!
辛纂悲愤莫名,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益守到底是怎么到悬瓠城下的,他一直没弄明白。
“辛太守,麻烦你穿衣服快一点。本来军务就懈怠了,难道穿衣服这种小事,也要人来帮忙么?”
刘益守不耐烦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