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纶下了逐客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正则满心欢喜的来,居然得到这么个寂寞的结果,在心中大骂萧衍的儿子都是蠢笨如猪!他面色尴尬的拱手告辞,出门就对下仆拳打脚踢出气。
另外一头,等萧正则走了以后,萧纶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急切的问傅岐道:“先生,此事我们应该如何处置?是向父皇检举萧正德,还是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一下子就说出两个必须被排除的选项,傅岐在心中哀叹,萧衍的这些儿子里面,果然每一个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魏国大乱,内附者不计其数。这里头既有风险,也有机遇。边镇各王,招降纳叛者不少,羊氏一族,不就是个例子么?还有那么多元氏的王爷,他们带来的部曲,好多都被外放的萧氏王爷给吞并了。”
这话不假,萧纶自己就喜欢豢养死士,麾下门客多得吓人。
萧正德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他萧纶想做,却不太敢做,也觉得做了没什么意义的事。毕竟,只要萧统没死,那下一个梁国皇帝,就永远是萧统!
这一位已经在皇位争夺的“战争”中领先了太多太多,其绝对优势,已经大到不需要对后面的那些王爷耍手腕的地步。
“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怎么办嘛!”
萧纶急了,他本来就是个急躁的人,之前在萧正则面前淡定自若,都是装的。
“萧正德诡谲阴谋,我们以阳谋破之即可!殿下,萧氏子弟当中,会带兵,能带兵的王爷不多,皇子里面则更少!
那刘益守再厉害,他毕竟不是姓萧的,萧正德又是不学无术,不足为惧。
只要不让这个刘益守投到萧正德那边,殿下会带兵的优势,迟早会脱颖而出。至于刘益守这个人么,不一定必须得向殿下效忠,不是么?只要他成为了梁国的臣子,那萧正德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按萧正则的说法,萧正德那件“秘密武器”威力十分巨大,萧纶拿不出对应的筹码去抗衡。
人之常情之所以很重要,那是因为它是被大部分人广泛认同的客观规律。
傅岐微微皱眉,最后长叹一声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殿下明日就进宫面圣吧。”
萧纶为什么要阻止萧正德?因为萧正德自以为自己的太子,而且在萧衍心中,他也是曾经被废的太子!
废太子拉外援想谋反,这件事只要是皇子,那就必须得当回事!把水搅浑,才好摸鱼。萧统不想摸鱼,但是萧纶觉得这一局,摸一摸鱼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殿下,明日面圣,不要说那么直接,更不要去提那个刘益守。只说青徐局势复杂诡谲,你欲带兵前往徐州,准备接应羊侃入梁即可。”
唯恐萧纶坏事,傅岐加了一句。
萧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得亏你提醒,我本来还想直接说招那刘益守为驸马呢!”
“对了殿下,让戴子高随在下一同过江。明日殿下在陛下面前提一下,陈庆之北伐节节胜利,最好能派些人劳军。在下跟戴子高作为随从一同前行,到时候见机行事。”
傅岐沉声说道。
戴子高,王府第一剑客,武艺高超,精通暗杀之术,傅岐打算做两手准备。
“你心细如丝,智谋过人,这事交给你办,本王很放心,哈哈哈哈哈哈!”
萧纶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道,模样看起来十分粗鲁。
……
刘益守带着麾下大军,还有自己的家眷,一路坐船沿着济水往上游走,到中川水的时候,改道南下,顺流直下到尽头的湖畔,并在那里扎营。
这座无名湖畔风景优美,是泰山以北的重要水源,却不知为何,在地图上查不到名字。
“这里好像是汶水的上游。”
源士康带着人去转了一圈后,回来禀告刘益守,说这附近有河道连着汶水,上游是从东平郡而来,就是寻常走的那条路了。
从东平郡的东平湖顺着水到泰山郡,这条道才是寻常路,刘益守他们为了隐藏行踪,故意在济水上改道南下。
不过隐藏行踪在之前还好说,现在开始,泰山羊氏的人,哪怕大门不出,恐怕也会从其他渠道得知有这么一支大军从济南郡南下到泰山郡了。
“传令下去,把朝廷禁军的旗号打出来!如果遇到有拦路的,一律当做羊侃的余党抓起来,按谋反罪论处。”
刘益守下了一道杀气腾腾的命令。大军顺着河道南下,经过数日行军,就到达了泰山郡的第一站,也就是位于汶水北岸的博平城!这里便是泰山郡的郡治所在。
往北,是奉高县,那里已经是泰山脚下,奉高因此得名。往南,是钜平,扼守泰山郡的门户,再往西就是东平郡了。
刘益守此番带兵是有恃无恐,知道泰山郡无人敢把他怎么样。如若不然,他走的这条路,真打起来会很憋屈,部队根本无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