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了。”
刘益守满脸笑容给眼前这位胡须花白的三公之一行了一礼。要知道,尔朱荣当初屠戮洛阳的时候,此人就在洛阳城内!但是他没事!
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而现在他儿子杨昱又负责荥阳的防务,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要是刘益守还看不出来,那他真是个傻子了。
“哪里哪里,刘都督少年俊杰,老夫真是钦佩不已啊。听闻犬子在荥阳得到刘都督多番关照,在这里还得对都督说句感谢。”
杨椿笑眯眯的说道,和刘益守二人在厅堂里落座,都在互相审视对方。
“杨司徒是为了债券的事情而来的么?”
刘益守试探性的问道,很多情况明摆着了,到现在为止,买债券的那些权贵,基本上都是元氏一族的勋贵,毕竟,被下狱拷打的人是元鸷嘛。
所以北方世家的人或许还觉得,其实不上船,也是没关系的,可是心里又有点没底。所以杨椿作为这些人里面剩下的大佬,就站出来了。
“确实是为了债券啊。”
杨椿长叹一声道。
他发现刘益守面色平静,于是主动给对方倒了一杯酒问道:“此番刘都督出征青徐,老夫有几件事情想知道。”
很多话,忽悠元子攸是可以的,但要忽悠杨椿,几乎没有可能。刘益守之前在洛阳打探各方势力底细深浅的时候就知道,这一位是孝文帝时期就在的重臣。
可以说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
“杨司徒有话不妨直言。”
听到这话,杨椿微微点头问道:“刘都督出征青徐,有几分把握击败邢杲?有几分把握击败羊侃?”
羊侃原本是魏国将领,出身泰山羊氏。但现在徐纥(胡太后曾经的面首之一)逃到泰山,洛阳又发生政变,元子攸登基,朝臣被大肆屠戮。
于是徐纥劝说羊侃起兵,将州郡献给南梁,而羊侃的兄长羊敦则在兖州(济宁市东北)公开反对羊侃,表示仍然忠于魏国朝廷,忠于元子攸。
然后羊侃率军围攻兖州,尚未攻下。魏国的援军和梁国的援军,也暂时都未到达,鹿死谁手,估计就看谁的援军更猛了。
而邢杲闹事的地方,在更远更靠东北边的北海(山东潍坊),势头更猛,闹得更凶!
好在这两拨人并非同路人,彼此之间暂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关联和策应。
但很显然,北魏朝廷对于青徐之地的控制,已然崩溃。哪怕是暂时没有被羊侃和邢杲攻占的城池,也不怎么听洛阳这边使唤了。
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能把朝廷的使者顶回去。
“杨司徒是想知道说在下击败他们有几分把握,还是朝廷收回这些地方有几分把握?”
刘益守笑着问道,轻轻的抿了一口酒。
这两个问题看似一样,实则大不相同。因为刘益守占据这些地方以后,同样可以称为第二个邢杲或者羊侃。那样洛阳很多人的投资就血本无归了。
“杨司徒曾经在军中多有任事,岂有听闻那种还未出征就言此战必胜的?”刘益守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无妨的,继续说下去。”
杨椿不动声色道。
“羊侃的心思是南人北归,但羊侃麾下的士卒,却多半是青徐之地的本地人。这些人,并不想跟他一起回归建康。
所以我料定羊侃必定不能成事,顶天就一人逃到建康苟延残喘罢了。”
刘益守言之凿凿的说道。
杨椿微微点头道:“那邢杲如何?”
“如果说羊侃是名将,他带兵威胁很大的话,邢杲乃是主簿出身,刀笔小吏而已。更何况麾下没有什么能征惯战的将领,潜力远不如羊侃部。
现在他该占的地方占了,不该占的地方也占了。马上就要到春耕,麾下部众只怕很多人都想着地里的农时。他麾下人马越多,肯定越是缺粮。
青徐之地有羊侃和邢杲这两波叛乱,必然是土地成片的荒芜,我料定青黄不接之时,就是邢杲大军即将崩溃的时候。这家伙看起来庞大,实际上比羊侃要好对付。”
杨椿继续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等着刘益守的下文。
“击败这两波人马以后,稍作休整,我便会带兵前往睢阳(商丘),与梁军战斗。”
刘益守十分笃定的说道。
一直不开口的杨椿,这才面露笑容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好高骛远,青徐之地太大,你是吃不消的。”
“所以呢?”
听到这话,刘益守微微皱眉。
“朝廷其实本来也打算组织一支大军开赴青徐,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不如这样,你们带兵为先锋,另外一支兵马由镇西将军李叔仁率领,先支援睢阳,然后再与你们换防。你看这样如何?”
杨椿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