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冏长叹一声,面色萧索。毕竟,他老爹死于洛阳,大概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道刘益守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古道热肠的汉子,他们不会冒一点点风险,让刘益守入城,更不可能让刘益守麾下大军四处晃悠而不部署大军绞杀。
“好消息是,我来河北,不是听命于葛荣而来的。当然,我也不是尔朱荣的人。”
“那么坏消息呢?”
崔冏知道刘益守的习惯,对方的“坏消息”,一定特别坏。
“坏消息就是假如有一天我们遇到尔朱荣,他可能会宰了我。”
以尔朱荣的脾气,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宰刘益守一人了。
“你跟他翻脸了?”哪怕知道刘益守胆子很大,崔冏也很难相信,刘益守说翻脸就敢翻脸,哪怕那个人是尔朱荣。
“翻脸倒是没有,不过类似于哄骗吧,他迟早会回过味来的。到时候我可就惨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刘益守摊摊手说道。
法庆摆摆手道:“刘都督应该还等不到尔朱荣吊死你的那一天,因为……过不了多久,大概葛荣会派人来劝降的。那时候怎么个说法,才是真要好好思考的。”
言外之意:尔朱荣要是来得快的话,大概还能给你上上坟。来的慢,坟头长草了,可就未必能找得到你躺在哪块地了。
这一刻,刘益守有种葛荣乃是天命之主的感觉。似乎他才是河北的正主。
哪知道崔冏马上接话道:“葛荣可不行啊,你看他干的那些事情,只有劫掠,没有生产。别看现在人多,实际上撑不下去几年的。
最多明年,葛荣要是不能攻破洛阳,那迟早就要分崩离析。”
崔冏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看好葛荣。
“在下当年可是造反起家的,要是能成功,你觉得我现在会坐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喝酒?”
法庆自嘲道。他是个非常爽朗利索的人,根本不喜欢那种拐弯抹角的猜谜,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当初说孝文帝的凳子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把元氏当回事。
“你看,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尔朱荣肯定不行,葛荣肯定也不行,我再帮你们排除一个选项,元子攸也是烂得可以,搞不好还不如葛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说出这话,刘益守感觉坐在对面的二人明显松了口气。
“先别说那么多了,让你的人马先入城吧,不是我吹牛,葛荣的兵马随时都能到黎阳郡。”崔冏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件要紧事。至于他为什么在此地有如此大的话语权,刘益守已经隐约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