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你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也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
刘益守哼唱着前世的调子,领着整装列队的精兵,雄赳赳走在洛阳的朱雀大街上。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感觉自己成功的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大流氓,嗯,明火执仗,打家劫舍那种。
叫洛阳扛把子?还是叫玉面小飞龙?
刘益守神游天外,想着等会见面跟元雍说什么,比如说“你送的那个女歌星真是够劲道”之类的?却总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像抄家呢?
“都督,你刚才唱的那歌真是带劲,要不教兄弟们都唱唱?”
身边引路的李虎殷勤说道。
他们身后五百虎贲,都是不穿盔甲,手持长棍的简约装扮。毕竟,如果武装到牙齿,去抄家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给人的感观不太好。
就像是要杀光洛阳的权贵一样。做事嘛,该高调的时候就高调,该低调的地方就要收敛。
对于细节,刘益守是很注重的。
“其实,你们都挺紧张的吧。你从百尺楼出发,就说了一路的话,平日里李将军也是这么健谈吗?”
刘益守笑着问道。
李虎瞬间不说话了。这就好比去妓院的时候,被老鸨嘲笑为处男一样,哪怕是的,也不能承认啊。
“呃,其实尔朱兆将军也很紧张,大家都很紧张,唯独刘都督不紧张。”
李虎小声说道。
刘益守瞬间秒懂。
或许十年后,这些人都会叱咤风云,雄霸一方,手下的兵丁少说也是以“万”为单位的。
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边镇的一帮子土鳖罢了。尔朱荣好歹早年还在洛阳做过禁军的官,知道这里的深浅。
而六镇那帮人,比如李虎,一直都在边镇厮混。
现在去抄家,对方豢养的仆从都有三千,比他们这些人还多,谁会不慌啊!
“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相信高阳王也会跟我们讲道理的。”
刘益守微微点头道:“我们不是那些抢劫的盗匪。”
但我们就是去抄家啊,这跟盗匪有什么区别?
听到刘益守的话,李虎的价值观受到了极大冲击。
他猛然间意识到,盗匪打家劫舍,也不过是能拿多少拿多少,拿完就走。而他们去抄家,那是一片瓦都不会给别人留下。
要说不同,估计就这点不同了。
李虎想起昨天在洛阳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并未亲眼见到,但事后大家都在议论,或者叫津津乐道。
眼前这位刘都督,不仅胆大包天,手段犀利,而且指鹿为马的水平一流,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不由得对“讲道理”这个词有了些新的感悟。拿着刀跟别人讲道理,感觉真不赖。
高阳王元雍的府邸非常好找,因为足足占据了洛阳四个坊,这规模比皇宫也是没小多少,就在洛阳城东北角,一眼就能看到。
“就是这里么?”
李虎抬头看着高大的门楣,上门挂着鎏金的牌匾:“高阳王府”。
连大门都是木包铜的,跟洛阳城城门同款。
刘益守身边的尔朱兆,李虎,段荣等人都面面相觑,有点佩服起刘都督的手腕了。
这特么的一看就是肥羊中的领头羊啊,油水都要冒到外面来了!
“那就…叫门?”
李虎不确定问道。
“圣旨到!高阳王接旨!”
刘益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踏马的也太直接了!
尔朱兆抬起手,麾下亲信都是紧紧握住步槊的木杆(已经去枪头),随时准备战斗。
大门被打开,一个面带卑微笑容的老人走出来,对着刘益守拱手行礼道:“恭迎天使,里面请。”
说完他才注意到刘益守等人身后一众望不到头的持棍武士。虽然棍上都没有枪头,也没有穿盔甲,但身上的那股彪悍之气,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在的。
“高阳王元雍,涉嫌参与谋刺先帝。现在要带他去接受调查。
当然了,府邸我们也要好好搜查。”
刘益守将一块黄色的帛书递给这位老人,帛书上面鸡爪一样的字,然后有一个红色的印章。
这……一看就是假传圣旨吧?
老人心中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可惜他不敢说。
人家有刀,哪怕是假的,那也是真的,君不见皇帝都不出来放个屁么?
你手里没刀,有道理也是没道理,你说的话没有人听,哪怕他们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