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尤玮的话, 顾丞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太多情绪涌上来, 连他眼底的色彩也变得复杂起来。
顾丞吸了口气, 说道:“原来, 你知道了。”
尤玮点点头:“嗯,我知道。”
顾丞缓缓将胸中涌起的那点情绪压下去:“你从没有问过我。为什么?”
尤玮反问:“难道不是应该你来告诉我么?再说,就算不问你,我也明白。”
顾丞发出一声轻叹,伸出双臂揽住尤玮, 他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尤玮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气息,问:“你怕我不谅解?”
顾丞:“我知道你能谅解, 可是谅解不是万能的, 就怕你心里会生出计较。”
尤玮:“你很在乎我计较吗?”
顾丞:“是啊,在乎极了。”
隔了一秒,顾丞又道:“有时候我宁愿你和我大吵一架,总比互相猜心来的痛快。”
尤玮却笑了:“如果吵架, 你一定吵不赢我。”
顾丞皱了下眉:“那是因为我让着你。”
尤玮:“就算你不让着我, 你也吵不赢我,因为女人的吵架逻辑就是会问一些男人无法回答或者已经有答案的问题,女人要的不是答案, 而是要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要逼出男人的愧疚感。只要你对我有愧疚, 你就赢不了。”
听到这话, 顾丞错开了一点距离,目光认真的瞅着尤玮,半晌才说:“你现在已经激发出了我的愧疚感。”
尤玮挑眉,好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更扎心的话我还没说呢。”
顾丞大概骨子里是有点欠招儿,考虑了两秒竟然问:“那你说说看。”
尤玮:“你确定?”
顾丞:“嗯。”
尤玮想了想,这样说道:“好,那我告诉你,我在乎的不是你去做什么,我要的也不是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而是你选择隐瞒我这个动作,让我介意了。这种介意,会因为我在乎你而存在,我越在乎你,我就越介意,除非有一天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了,那我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件事了。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顾丞安静了几秒,皱着眉,消化着尤玮的逻辑。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后悔听到这个答案了。”
尤玮笑了:“你看,这样你都吵不赢我,一旦有一天我认真和你吵架,而且还把你们男人最擅长的逻辑和女人擅长的无理取闹结合在一起,你到时候就得跪下来求我原谅你。”
顾丞先是一怔,转而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以跟你下跪,不过只能是因为一件事。”
尤玮显然没想到顾丞会这样说,她也愣了愣。
几秒的沉默。
尤玮垂下眼,低声道:“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
她心里的刺还在。
顾丞知道。
顾丞也没有坚持,他只是说:“有些人要下一盘大棋,棋子已经摆好了,你我原本都是棋局之外的人,不属于白子或者黑子任何一方,如今却不得不暂时站队。”
尤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尤玮“你已经去了黑棋那一边,要保下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我可以辞职,也可以跳槽,未必一定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顾丞:“你可以辞职,但是这个节骨眼,你背着这些‘罪名’,别说跳槽,就是你自降职位都很难和新东家解释。”
尤玮:“我可以去叶伦的酒店,我不需要跟他解释。”
顾丞:“离开虎穴又入狼窝?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两人一本正经的对了几句话,又一起沉默了。
直到尤玮露出微笑:“你还是在介意。”
顾丞没吭声,但脸色很严肃。
尤玮问:“那好吧,现在你打算怎么‘英雄救美’,计划是什么?”
顾丞道:“我会配合你现在的应对策略,你依然可以进行你的步骤,我会帮你造势。你知道的,你原本的策略只是在内部搅混水,这些波动会被陈翀压下来,就店里的员工们不会知道,只要大多数人不知道,就无法造成影响。这部分的问题,由我来解决。”
尤玮安静的看着他两秒,才说:“原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顾丞缓缓笑了:“他们多次利用舆论抹黑你,现在也是时候用舆论的力量拨乱反正了。”
***
尤玮和顾丞的谈话前后不过半个小时,陈翀就来催了。
顾丞没有丝毫异议,很快离开。
只是前脚会议室的门才关上,后脚顾丞就意有所指的扫了陈翀一眼,还问他在耀威集团几年了。
陈翀笑道:“七年了,顾总。”
顾丞“哦”了一声,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你跟张立民几年了?”
陈翀一愣:“什么……什么意思?顾总,我是为集团工作的,没有跟过张总啊。”
顾丞挑了下眉,瞅着他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却让人发凉。
陈翀心里盗汗。
可顾丞却不再多说什么,抬脚就走。
陈翀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顾丞,送到电梯前。
他那一副欲言又